不知是不是酒劲上涌的缘故,心头的热意一下燃起一把火,烧得全身燥动不安分。突然好想一把拥住身旁比肩相挨的人。是的,想紧紧拥住,用手臂的有力,用胸口难以宣泄的动容。
好奇怪,明明一身是火,心境却和以往全然不同。想拥抱,只因单纯的希望,因朋友间真挚的触动。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一丝杂念。
朋友……
是不是他已经能够做到了?
那一日分别,回府一夜难眠。他知道自己的选择该是什么,因为展昭已经选择,他亲口将界线划分以醒他之浑噩,但他终究难以全然屏弃情感的作祟。这些天与众人相处,眼看着展昭快乐开怀,眼看展昭注视他人时的坦然自在,比起不同于和他单独在一起时尴尬难堪,他就感觉心在默默抽搐。
但是他能理解,因为展昭要的从来就是友情,陛下的,众人的,他的。展昭说陛下是个怕寂寞的人,其实展昭自己也是个对感情放不下、千肠万转的人,对月华、对他——即使人死了、感情变质了,展昭亦从未起过一丝丢弃的念头。
坚强而又脆弱啊。如何能够割舍?即使只是友情,也断不了的,怎样也断不了的。
他和他,是注定要相知相交一辈子的。
“猫儿,我昨夜梦到月华了。梦里的她还是一样的美。她问我你怎么样。我有些生气,说:‘你不会自己去看看那个被你弃之不顾的人吗?’月华没有生气,却笑着说:‘我从未将他弃之不顾。因为,他也从未如此。’听到那句话,我很不痛快,我很想大声叫:‘你就这么希望他念着你过完这一辈子吗?’但是那时我突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来。然后月华走了,而那个叫走的她的声音,我总觉得是你的。醒来的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彼此却都有选择权,如果真心选择遗忘,那个人自然不会萦绕心里。你难以忘怀月华的好,因为你从来没有选择遗忘。”
“这次同你一起出行护驾,我想我没有选错。始因不提也罢,却毕竟有所获。托陛下的福,多多少少又找回些当年和你在一起时洒脱的快乐。说真的,才短短几个月,我却好象忘记了这种快乐。或许你是对的,友情才是我们之间最重要的东西——对你来说,那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吧?”
“不想再迷茫,不想再做一叶浮舟。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太爱想事的人,但是你的事我一直都有很用心地去想。我想,我是想通了。”
为何丢弃已有的珍贵,却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呢?
或许,是心的贪婪。
转头望向展昭,却见展昭两眼紧闭,双手微合,枕在船沿。白玉堂叫了一声,他不理,再轻摇两下,展昭整个人顺势右滑了下来。白玉堂见状赶紧扶住,忙自己也靠上船沿,让展昭枕在自己肩头。
低沉的鼻息,俨然已经睡熟,白玉堂明白展昭是撑不住了。很难想象展昭会酒醉到吐,想必他为了让别人玩得痛快,自己强忍好久了。
他确实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而他,或许也该“休息”一下。
因为天地,此也正值休憩之时。
第15章 (十五) 暠山雪城
一路行程,比预期还要顺利。过蜀地进入云南地界,众人多少收敛起玩心,严阵以待随时可能有的突发状况。进沧临城已是第二十九日,赵祯“赤炎砂”发作愈趋严重,于是众人决定第二日便上暠山。
封何考虑甚详,当晚向赵祯提议下旨沧临知府,联当地柴王府组成卫王军,以备求医不允,强行攻下暠山,迫雪城派中人给予解治。展昭漠不做声,他虽不喜这等用强,为大局着想,却也默许了。
哪知提议为赵祯驳回。赵祯言道暠山乃属大理,若强攻之,于理不合,无疑要扯上两国邦交。再者,他等行踪为官府知晓,不肖几日便会传至暂代摄政的太后耳中,赵祯以对太后的了解,怕骤时牵连甚广,那些助他有所欺瞒之人都会被太后拿去问罪。
封何闻言却仍毫不让步,以龙命国运为由,坚持己谏。于是包括展昭等几人亦跪下谏言赵祯。赵祯无奈,遂同意留下二人,并赐手谕,要其守侯七日,若不见安全归来,当向沧临知府、柴王府宣旨进兵。
一切就绪,补给完毕。第二日,天未亮便启程,众人以经商为名入大理境,在山脚雇了名当地摆夷人带路,一干人遂朝暠山进发。
暠山,南北纵横,全长三百里,交大宋、大理东西于境。地势险峻,群峰叠绕,沟壑交错。暠山地理颇奇,四周乃属炎暑之地,暠山峰峦极多,层层裹裹,以致中心主峰群竟是终日冰寒,万年雪飘。早年,大理刚与大宋建交之时,两国都争将暠山纳入其境,后因出入暠山只有一处可行,在大理境内,而山脚下的大理臣民更视其为圣山,若割此山其民定难善罢甘休,宋主遂将其归予大理。而雪城派便建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上。
雪城派得名雪城,因其除了内部屋宇宅地,外部更由冰砖砌起高耸的城墙,本是用来抵御风雪,于攻防之用亦相得益彰,俨然可谓之以城。
雪城派在大理名头不小。雪城派的开山鼻祖乃是一百年前名噪江湖的风雪老人。十三年前,大理国变,皇帝携后宫内眷逃入暠山,为雪城派掌门乔天远所救,庇护雪城之内。叛军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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