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时离悠进来见姜濂醒了便道:“姜姑娘醒了,族长在院中等候姑娘呢。”
姜濂皱眉,云时疑惑道:“曾祖父找姜濂?”
离悠道:“是”
云时向姜濂一笑道:“走吧,我们一起去,如今我们竟成了姐妹,缘分这事还真是神奇。”
老族长见云时一同前来,笑问道:“云时今日身体可好?”
云时叫了一声曾祖父,姜濂亦随她声音极轻的叫了一声。
老族长爽朗一笑,向云时不经意道:“方才商姑娘才找过你,瞧来她很是关心你的身体。”
云时道:“商姐姐与我如同母亲一般,她待我很好的。”又道:“我去瞧瞧她寻我何事。”她朝姜濂笑了下便走了。
老族长这才表情凝重道:“姜濂,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姜濂脸色稍变,有些艰难道:“是”
老族长不知此事该喜还是该忧,面带忧色道:“我当初也是为了让你一世长安,才用了秘术,你能告诉我究竟哪里出了问题,这十多年来你在何处?”
姜濂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看着族长似有许多话,许多苦楚,最终只道:“您的术法没有问题,我确实去了夏王朝。”
老族长闻言唏嘘道:“那你是如何回来的?”
姜濂抬眸看着族长睿智的脸有些疲累和沧桑道:“我从夏王朝活到如今!”
老族长大惊:“怎会如此?!”
姜濂面色凄凉,目光孤独的看着远处群山的苍郁之色自嘲道:“或许是因为我非那个时代的人,是以身体成长极其缓慢,会伤,却不会死!”
姜濂回过头看着老族长,眼底的冷漠倾泻而出:“横跨三朝历经一千三百载,于你们却不过是十余载。”
老族长见她脸色十分不好,知她一个人孤零零在历史里颠沛流离,确实凄苦,而这一切始作俑者却是自己,姜濂是他姜氏的孩子,他如何不疼惜,看着姜濂痛苦的表情他不知如何安抚,最后只仰天长叹一声:“冤孽啊”
云时回来时只看到老族长略显萧条的背影,她心中不解望向姜濂,见姜濂望着远处群山目光惆怅凄婉,她唤了一声,姜濂回过神见她脸带忧色,不忍搅了她的心情,将心里翻江倒海的苦涩压下,闷闷的嗯了一声。
云时虽然发觉姜濂自醒了便好像变了,却又找不到究竟哪里变了,她同以往一样,不苟言笑,不擅言辞,只是她周身仿佛建立了一个旁人无法跨越的距离,恍惚间竟让她觉得比以往更加疏远。
云时犹如姜濂孤单游荡历史里的一抹暖光,她暖了姜濂冰冷了千百年孤寂的心,只是她心里十分在乎这份极其珍贵的情谊,可她曾犯下不可饶恕的错,她想贴近云时,却又怕她有一日得知真相会更为心痛,并非怕她痛恨自己,而是怕她伤心,如果云时不曾遇见她就好了。
姜濂一双眸子低垂云时看不清她的神色,半晌姜濂抬眸望了她一眼,云时百无聊赖的偏过头望了一眼四周,正好错过了她眸中那一抹痛苦的挣扎。
姜濂语气带着挣扎过的疲惫,:“走吧,曾祖父有话要说与你,关于……你母亲。”
听到事关母亲,云时显得急切起来,那晚被老族长打断之后,云时只当要知晓母亲之事十分困难,现在老族长亲自告知与她,她恨不得马上飞到老族长身边,仔仔细细听他讲来。
云时疾步如飞,姜濂眼神更黯了,她缓缓跟在云时后面,见她踏上木梯进了老族长所在的屋子。
姜濂站在屋外并未进去,她心中知晓老族长要说的姜云岚是何身份,仿佛等待死刑一般站在外面。
从日正到日落,两个多时辰,姜濂才见她脸色极其不好的从屋中走出,下木梯时甚至少踩一阶,险些从上面滚落。
姜濂欲上前,却见她回过神站直了身体,望着自己,极其苦涩的笑了一下,姜濂知道这是她让别人莫要担心的一贯笑意,姜濂脸现痛色,仿佛心被利器生生撕扯出一道大口子,那种悔恨的气息蜂拥而至,几乎将她淹没在那一丝苦笑里。
她有些不忍的别过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回以云时一个十分罕见的笑来。
云时走到姜濂面前时脸色已缓和多了,她似乎是不想多言,有些颓然道:“走吧。”
两个人心中都各怀心事,却谁也不曾对谁说,姜濂是无限自责,云时亦是,她恼恨,恨自己如此无用,以至于母亲故去十多年,她都不曾察觉怀疑分毫,如今仇人在她面前来去自由,她竟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要依靠众人才能保命。
自从极境殿之后,她几乎再未有过这种大喜大悲的情绪,当时她自知以后没了母亲便要坚强起来,除了少典戟渊她如今最痛恨的竟是自己,那种无知的悲哀让她现在痛不欲生。
姜濂知道她初闻此事必然十分震惊,有如此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可云时却不知姜濂已全然记起了以往,旁人理解云时此番为何,却无人理解姜濂每当望着云时便想起那一袭银色衣衫如光华般耀眼的少女来。
云时如今的痛楚又岂会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终于在夜半时分提了莫逆往浅桑湖地去了。
第25章 第 25 章
盛夏的夜晚,月光洒在浅桑湖,波光粼粼的湖面犹如一面圣洁的银镜,静谧的月色下,姜濂前行的背影孤单落寞,有微风拂面将她松散的发丝吹散开来,手中的莫逆剑仿佛感知主人的决绝,在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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