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馆与图书馆、博物馆不一样,首先是到访的人流量远没它们多,其次是越是节假日图书馆、博物馆越是人多,而档案馆基本上都是工作日才有人来查档和参观展览,节假日几乎没人来,所以长此以来节假日档案馆都闭馆。
国庆节期间依然要闭馆,每天只有值班人员在,其他人都放假。当然馆区里还有“飞虹”的人在,他们一定会照常上班,使用传呼机可不分什么时间,半夜时段也会听到街上“哔哔哔”传呼机的叫声。从张成军那里得到一个重要信息,就是由于手机用户越来越多,很多人不用传呼机了,传呼业受到很大冲击,加上传呼台之间恶劣竞争,现“飞虹”的用户量与鼎盛时期比减少了近一半。黄馆听到后就掐了烟,找钱馆,告诉他要加强对“飞虹”的监管,说他们存在不稳定因素,容易出问题。钱馆听了很是惊讶,说难怪收租金那么难了。黄馆说安全问题是大事。钱馆说我明白。他召集保卫处的人开会,口沫四溅地提着要求,要大家务必加强责任心,加强巡视,注意大楼的每一个角落。他要求保卫处的人每天不定期查看一至十五的每个楼层,一天四次,上午下午各两次,而且要走楼梯,这样才不留死角。他脑袋不停的扭动,有人低声说他细脖子哪天会扭断。钱馆自己几乎每天都要上十四楼十五楼转转。也不进去,伸着细脖子朝里面看。
钱馆不光是忙着监管“飞虹”的事,干干净净过节是传统习惯,节前要搞卫生大扫除,他跑上跑下,招呼着处部室的负责人务必要认真对待。后来又带着人搞节前安全大检查,“水龙头要关好啊”,“插头都要拔掉,统统拔掉”,到处是他的声音,仿佛这个大楼就他一个人在忙。
忙的人确实不多。我发现,越临近节日,上班的人越少。老寇说这是由来已久的惯例,要是春节,一周前有人就不来上班了。
国庆节前三天时,小田过来说,想明天就回老家,问我行不行。我眼睛望着老寇,嘴巴说,应该可以吧。老寇说临了走恐怕车票都不好买。于是田蓉霞一脸笑容地向我和老寇挥挥手,走向电梯,“哒哒哒……”像是非洲黑小伙击鼓的声音,显得欢快而又节奏鲜明。后来也不见小张小蔡的身影,只有我和老寇坐在办公室聊天。我说单位这个情况真是有点意思啊。老寇说事情都是关联的,单位不受重视职工待遇就不会好,待遇差职工积极性就不高,职工不积极工作单位就出不了成绩,回过头来,出不了成绩的单位很难受到重视。我说老寇你倒像个哲学家,分析问题还挺透。老寇笑,啥子哲学家哦,我一个工人大老粗。老寇说现在单位的情况很不好,这个节是发了过节费,可楼上“飞虹”要是做不起走倒闭了,那别说过节费恐怕每月六十块也成问题。我问老寇别的单位福利这么样。老寇说那不一样,很多单位有交通补贴、通讯补贴、生活补贴,还有什么高温费、取暖费、报刊费五花八门的费,加一起比工资都要高。过年过节不像我们发一百二百,人家上千上千的发,我们没法儿跟人家比。老寇说都是听王亮说的,他知道的事情多。老寇问我部队待遇这样。我说比这里要强很多,像我,吃食堂、住营房,还有生活补助,我又不怎么出营区,每月工资基本上一分不花。老寇咂嘴。
门外有脚步声。我们朝门口看,是文艾。她乐呵呵地说你们两个还挺自觉,还在坚守岗位。老寇说你不也是嘛,也挺自觉的。文艾说我天生就自觉,基因决定的。我说就是说你身体都是由一些老实巴交的细胞构成。文艾说去你的。老寇说小田已经走了。文艾说我知道,前几天陪她到处买东西时她就说准备明天走,要提前两天溜。老寇听了,说有点事也要先走。老寇走了。
我问文艾什么时候出发。文艾说也是明天。我说那你不也要提前溜。她说我可不是溜,我是请了假的,为了错峰出行,不给交通制造压力,懂吗?我笑。文艾说,明天送我去机场吧。我说又不是你一个人去,不太好吧。文艾说你总要表示一下吧,要不一会儿请我吃个饭,算是为我践行。我说哪有你这样的,死乞白赖地要别人给自己践行。文艾笑,答不答应吧?我说姑奶奶的命令哪敢违抗。
我和文艾来到一家洋快餐店。又看见有学生,两个,一男一女,穿着校服,坐在角落里有说有笑的。我示意文艾,朝那边努努嘴。文艾朝那边见。我说他们是在干嘛,谈恋爱吗?文艾说就像我们?我转向文艾,愣愣地望着她,半响才缓过来。“小姑娘,不要乱说话啊。”
“谁乱说话了?”
情况一下变成这样,让我措不及防。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结果点了三大包薯条。文艾说你真是大头,人家薯条正好卖不掉。文艾说你怎么叫大头呢?我说你小姑娘好多事不晓得。文艾说我晓得那么多干啥,我只关心我所关心的。
“践行”宴完了天已经黑了,小姑奶奶说要我陪她去逛夜市,我说你明天要出行也不回去准备准备,她说有什么好准备的,又不是搬家不回来了,拿上牙膏牙刷洗脸毛巾就走。
实在拿这个小姑奶奶没办法。我俩来到明德路。
我原先只是白天来过,晚上这里比白天更热闹,街道两边搭起了临时摊位,一个紧挨着一个,一眼望不到头。鞋帽、服装、日用百货,卖什么的都有。买的,看的,人真不少,熙熙攘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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