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阳一听有理,立刻转身出门找杜宇去了。
晚饭后操场上的人多起来了,篮球队的这几天都不用上晚自习,按参赛队伍训练磨合。
有人偷空摸鱼,坐在旁边当观众叫个好,平常严肃紧张的学校,终于有了点儿团结活泼的气象。
关唯偶尔也会凑在摸鱼的人群中当个观众,但他当得实在不好,因为根本不懂也不感兴趣,只能追随着何景阳或者李杰这两个自己认识的人盲目瞎看,有时候别人喊个“好”他都反应不过来好在哪里。
操场上奔跑着的那一群人当中,何景阳不是最高的也不是最壮的,但却是最有看头的。仗着身高腿长比例好,再加上不输人的球技和一张阳光的脸,想不成为焦点都难。
可惜青中这地方校风保守,既没有女同学围观鼓掌,又没有人送毛巾送水,偶尔炫出个自认为不错的技,喊“好”的也全是糙老爷们儿,没劲。
但是偶尔回头,能看到关唯,何景阳心情就会好很多。
关唯坐姿很端正,俩腿并拢,下巴顶在膝盖上,俩手围在小腿前面,跟一个团子似的,这种坐法在一群四仰八叉坐没坐相的观众当中非常惹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副危襟正坐的小样儿,让何景阳很有一种“过去推他一把就滴溜溜滚起来了”的破坏欲。
所以,当他某天以一记反手扣篮结束上半场同时引发全场掌声时,忽然就得瑟地把球投向了关唯面前。
关唯被“嘭”地一声吓一大跳,正抬头找魂儿,何景阳就一身是汗地冲过来,也不管球了,扒着他的脖子问:“帅不帅?我刚才帅不帅?”
“帅……帅、帅,你勒死我了——”关唯扯开他的胳膊,笑着坐好,何景阳又把他扳倒,他再挣扎着坐好,何景阳又不依不饶地扳倒,还把自己整个趴在关唯身上不让他起来。周围的人都避开远远的看热闹。
反复几次,李杰一边擦汗一边过来了,一脚踹在何景阳屁股上:“干嘛呢腻腻歪歪的?”
“玩儿啊~你没看他刚刚那个坐相,特别象个不倒翁,你也来!”何景阳伸手去拽李杰,被他躲了过去,“这玩儿的象什么样子,快起来。”
关唯费力推开何景阳坐好,才发现李杰的眼神又是那种有点儿冷还有点儿不耐烦,忽然觉得好没意思,就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土要走,何景阳非不让。
眼看俩人又拉扯,李杰捡起球狠狠拍到何景阳背上,大喝一声“上场了!”何景阳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跟着跑了。
关唯郁闷地想了一会儿,琢磨出一个规律:只要自己和何景阳一玩儿得太傻太疯,李杰就会生气。
但是为什么呢?总不能是因为他俩太过幼稚嫌丢人吧?明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他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某天晚上回来,何景阳一脸喜色,神神秘秘地告赵文赵武第二天一起去试衣服,又说这次他们班一定大出风头,几人听了,都跟着有点儿小期待。
运动会是周六上午九点入场,早晨六点多,这三个有项目的人就跑了,早饭也没回来吃。李杰因为普通话标准被老徐撺掇着去做播音员,也是早早不见了。
关唯和赵炳才一人扛了三个板凳吭哧吭哧走到自己班的场地,累得象两条小狗。
周义和马立文轻轻松松一人拿了四个过来,直笑他俩:“海拔这么低气压也不够用吗?”气得赵炳才直嚷嚷。
一帮人正闹着,喇叭里忽然传来李杰的声音:“编外班的关唯同学,编外班的关唯同学,请马上到器材室,有人找!”停了两秒,又念一遍。
肯定是何景阳他们几个,也不知道什么事儿。
关唯气喘吁吁跑到器材室门口还没站稳,里面就伸出一只手把他拽进去,迅速关上了门。
关唯吓一大跳,定神一看后,吓了第二跳:屋里齐唰唰站着八条大汉,其中两条各穿一身西服的,是杜宇和何景阳,另外六条则一水儿的白衬衫黑裤子白边儿懒汉鞋,正喜气洋洋地看着他笑,人人一副“快点儿夸我帅”的表情。
“快快快,关唯你会打领带吧!”何景阳脑袋往关唯脸前一扎:“勒死我了!杜宇给打的,好象不太对,你看解也解不开。”
关唯一看乐了,何景阳西服没扣,脖子上的领带呈一个“大”字形,在胸前摇摆,“红领巾总会系吧?你们才脱离少先队几天啊?”
杜宇不好意思地说:“真没系过。我以为就跟打包袱皮儿的结那样呢。哎,你们几个赶快再练练走步!”
杜宇打的是个比较用力的死结,幸亏关唯手指头细长灵巧,一会儿就解开了。
何景阳长出一口气,把下巴颏重重地抵在关唯头顶。关唯比何景阳矮半头,这个落差真是宜打领带宜放脑袋,他愤愤地想着,加快手下动作,忽然感觉自己似乎蹭到了何景阳胸前的突起,隔着衬衫手感非常明显,不由手下一滞。
“哎哟——天儿凉,脱了t恤才想起没穿背心儿,都冻成粒儿了。”何景阳讪笑着稍微躲了一下。杜宇正全神贯注地跟着关唯学习,那六个人正在屋当中空地上排练走步,这句话只有关唯听清了。
何景阳浅浅的温热气息扑到脖颈上,有些酥麻又有些痒,关唯身上涌起莫名的燥热。
“哪儿来的衣服啊?怎么不借易拉得?那个好带。”关唯迅速退后一步帮何景阳调整好,转身去帮杜宇。
“去了趟县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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