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讲,要在去年,小唯成绩是不太理想。但是现在,真要进不了青中快班,有我在,你还担心进不了实中凌云班?”陈老师给了关妈一颗定心丸,挂了电话。
关妈吃了定心丸也没闲着,赶快又采买了些礼物,给办事人送过去,表了个配合的态。
结果对方一听学籍这事可能会影响到孩子进快班,可没人和他提起过啊!所以也去找学校打招呼了。
这么一来二去,王亚辉没等到关唯的回话,这件事本来就是个私下过招的事,校方自然不可能追着管,也就黄了。
分班名单出来的那天,是个大周末的周五,下午休息。
关唯知道自己的成绩能进快班,但他一直没收到家里人的消息,也不想去问,所以见了名单才真正放了心。
在此之前,十分心思还得留出一分来,想着万一家里不同意转学籍,过几天可能就要离开青中,再也见不到何景阳了。
虽然因为王亚辉的事,有些怨愤委屈,但每次看到他,就算不说话,也想恨不得死命盯着印在眼里心里。
遥想几个月前,还没来这里就想着要怎么离开。现在真得可能要离开了,却这么放不下。
都是因为你啊,何!景!阳!
何景阳完全没有感应到关唯的怨愤,他一门心思想着被王亚辉那帮人涮了,而且还提心吊胆,生怕哪天一进宿舍,旁边铺位换成王亚辉,关唯不见了。
而他甚至还不知道这人是回云州了还是只是换宿舍了,就说不出的揪心。
所以,看到分班名单何景阳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同时决定要出这口气。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打球时,何景阳以惊人的速度和力度连撞两人,而且撞得正好是王亚辉的那两个同学,其中一个鼻血横流,另一个倒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是不是故意,李杰看得明明白白,却来不及阻拦。直到几个青中学生把何景阳围住,他才反应过来,扑上去好说歹说把人带出包围圈。
因为是打球发生的冲突,也没办法鉴定有意为之还是无意冲撞,面对带伤学生的投诉,郑老师把何景阳叫到办公室,当着那俩人的面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从办公室出来,那俩人怒火难消,对他说“有种你等着”,他无所谓地笑笑,回了句“叫上王亚辉一起”,转身走了。
何景阳在喜欢上赵清之前的求学生涯,一半是读书一半是打架。
何妈身体不好,只生了一个儿子。何景阳从幼儿园起,所有课余时间几乎都在汽修店里泡着,看他带他的都是十七、八的半大小子,从小摔打惯了,皮实得狠。长大了也不老实,爬树上房的,隔三岔五鼻青脸肿。
何妈生怕儿子体质也随了自己。但眼看儿子不单没病没痛,一路折腾还长了个比同龄人都高的大个子,简直要托淘气的福。而且虽然顽劣,却没有出格之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城里的小孩子不还都时兴报个跆拳道、柔道什么的嘛!反正都是挨揍,咱这还是免费的。
直到何景阳升上初中,打架频率直线上升,何妈才发现事态有些失控。但为时已晚,何景阳顶着一身高大壮实的骨架,名声在外,成了小镇混子中的后起之秀。
一般来说,这种小混子大多有一个说得过去的家底和没有追求的将来,所以才能在同龄人都拼了命地学习的时候,毫不吝啬地挥霍时间和精力用来折腾。
这种折腾体现在他们身上,简单直观:打架、找对象。但凡有复杂一点儿的,那就是为了找对象的事情打架。何景阳也未能免俗。
大家聊起彼此认识的某个人,普通学生说的是“我俩初中同校”“我俩小学同班”“那人在我们学校时老是前几名”,小混子们说的是“我俩什么时候打过一架”“我俩有一次差点儿打起来”“这人打架不行,可怂了”。
赵清说得没错,至少在初二那年之前,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子,他的人生“一眼就能看到头”。
初二那年,后起之秀何景阳被人邀请首赴附近新建起来没几年的矿上,和矿工子弟拼架。据说是其中某人撬了束水镇混子的对象。
这三个人何景阳都不认识,但仍凭一腔莫名的热血和被团队寄予的厚望,冲在了最前面。
矿工子弟都是外来户,野生野长惯了,打架是专业水平。不象家养的小镇少年惜命,打完架晚上回家,还能一边听爹妈数落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馒头喝着黄澄澄的米稀饭。
作风粗暴的矿区青少年直接拨出了砍刀。
何景阳看到凛凛寒光,意识到情况不妙拨腿就跑,但个子太高目标显著,被刀扫到了后腰。
人群大乱,何景阳摸着血流不止的后腰一路踉跄逃命时,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刻骨的恐惧——我会死吗?被人追上再砍一刀就死了吧?
束水镇少年兵团势如山倒溃不成军,经此一役才算见识到了社会的凶险。而且伤了数人,回家又被受了惊吓的爹娘老子们祭出各种家法收拾一通之后,收敛了许多。
何妈身体本来就弱,经这一吓进了医院,好险没抢救过来。
何爸虽然不指望儿子能考个大学光耀门庭,但更不想中年丧子丧妻,亦不想苦心经营的汽修店后继无人。于是一向尊崇“和气生财”的何老板勃然大怒。
何景阳出院后,被勒令光着脊背露着那道疤在他妈病床前跪着端水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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