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过他身边,抓住他的手,带着他一同滚向船,直到撞在船高台下。
矮甲板两边涌上漫天巨浪,海水扑上船舷,变成及膝深的水把我们淹没。我胡乱地向上抓,抓到一个把手,把自己提起来。
第二道水墙接踵而至,船下沉,进入刚才的循环模式。吉米趁机迅找到钥匙,打开了我身后的那扇门。
这一次撞击比之前要剧烈,船头抖动,头顶上出扭曲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掉落下来,砸在矮甲板上又滚进海边。
大风顺着矮甲板这个通风口袭来,好似一记重锤撞在门板上,把门板掀飞出去。
门洞出痛苦的呼号。我拉住吉米纵身跃了进去。
海水先我们一步,弄湿了台阶,在下面不断汇聚,朝走廊深处流动。
声音总算小了一些,这里比前一次我来时更加狼藉,各种之前我没有注意到的东西都在船的摇晃中滚出来,铺满过道,门板七扭八歪,横在我们面前。
风雨在身后形成雨帘,灯光闪烁,无比苍白。
吉米走在我前面,不断清理拦住去路的东西,单臂触碰之处留下片片血迹。
他受伤了——但对母亲的关心更甚。
几声炸雷在走道里回荡,震得耳朵蜂鸣,灯光忽明忽暗,雨水滴滴答答。恍惚间,我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吉米继续向前走,距离那扇囚禁他母亲的门越来越近。我悄悄捡起一根木棍,握在手里。
看到铁门完好无损,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吉米挡在我前面,直接用钥匙打开了舱门。
我跟着他迈步走进去,现这里并非只有一张床,还有一个柜子和一张桌子,此时柜子倒在桌子上,乱七八糟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散落一地。
船只还在剧烈晃动,柜子左右摇摆,随时有可能砸下来。
我扶着墙壁向里面走,试图越过柜子看到床上的人是否受到受伤。可是……床上的人好像不见了……
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锁簧弹动,我紧张地转过身,看到吉米和他眼放绿光的母亲站在一起,前者拿着刀子,目露凶光,后者嘴角挂着鲜血,双手佝偻抽搐,好像老鹰的利爪。
门在他们身后应声锁上。
该死的!这是一个陷阱!?
我缓缓后退,一只手扶着墙壁,一只手操着木棍防卫。
一个人女人,一个小孩,即便我没有疯子的身手,应该也应付得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待他们进攻,我手上的棍子对吉米的匕很有优势。
率先动起来的是吉米的母亲,她充分展现出一个丧尸的行为举止——双脚很不协调却又非常迅地向前移动,双手伸出,张开大嘴朝我扑过来,眼睛里已然了无生气。
她不是精神病。她就是个一具僵尸!
我意识到这个可怕的问题,同时身体向后一闪,疯女人扑空,腹部撞在倒塌的柜子上。她狂躁地扯住柜子,手指贯穿木板,把柜子生生抬起来丢在一旁。
该死,这么大力气!
一道巨浪忽然打来,我脚下不稳,摔倒在一旁。吉米趁机飞扑向我,双臂后曲紧紧握着刀子。
出手便是杀招儿,不再准许我有半点儿仁慈。我右脚蹬地,向后滑动,左脚顺势抬起,直接踢中吉米的面门,把他蹬翻在一旁。
一阵腥风直扑面门,扭头间,疯女人纤瘦的胳膊已然伸到我面前,枯爪抓住我的脖子,好似一把钳子。我丢下木棍,抓住她的手,双脚不停蹬踏。但坚硬的鞋尖撞在她胸膛上就好像踢在钢铁盾牌上。
热量顺着耳根蔓延向大脑,眼睛越来越模糊,胸腔里好像有一团火焰在剧烈燃烧。残余的视线里,吉米重新捡起刀朝我走来。
妈的!我要死了吗?
恰在此时,船身猛然颤动把我们三个朝一面墙墙壁投去。
疯女人后背撞在墙上,双手松脱。我趁机挣扎开,跑向门口,作势开门。谁想我刚到门口,船身又朝反方向运动,前方陡然上升,把我甩回到船舱内部。
动势渐消,船身出现短暂的平稳,疯女人再一次朝我扑过来。这回我做了充足的准备,猫腰从她的身旁闪过,举起拳头抡向躲在她身后的吉米。
拳头和刀接触,刮出一道血口子,但拳头还是狠狠作用在吉米脸上。他甩头到底,晕厥过去。
不知是鲜血刺激了疯女人,还是吉米的晕倒刺激了她的母爱。她张开大嘴嚎叫一声猛扑过来,嘴里的黑色黏涎一直扯到胸前,枯瘦的身子爆出来的力量像是一头母牛。
这一扑我幸运地躲过,顺着船身的倾斜跌到门边,拉开船舱扳手。
铁门摆开,海水灌进来,淹没了脚踝,风声在走廊里回荡,好似野兽的哀嚎。
我冲进走廊,连滚带爬地朝入口前进,可很快,又被疯女人抓住。我顺手抓起一根木头砸向她脑袋。
木棍折断,她丝毫没有反应,伸长的脖子青筋暴起,肮脏的牙齿几乎接触到我的脖子,腥臭的气息差几乎把我呛晕。
我继续砸,直到皮肤破裂,血液四溅,她也终于受到一些影响,向后缩了缩。我趁机扯掉身上的衣服,玩命挣扎,以在前胸和后背留下几个爪印为代价再一次从她手里挣脱出去。
经过这短暂十几分钟的战斗,我已是气喘吁吁,特别此时忍受着从外面灌进来的猛烈狂风,下半身还泡在水里,身体十分虚弱。
海水很咸,我踉踉跄跄地朝光亮里走,察觉到疯女人快步追来,僵直的腿不断把拦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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