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白纸裁成杯身大小,围成一圈,盖住花纹,撕掉多余的部分,用铅笔在外面轻轻涂抹,花纹的轮廓一点点出现在白纸上。
全部涂抹一边之后,展开白纸,我得到了一幅杯身花纹的轮廓图。
说实在的,这并不比直接看杯身清楚多少,但少了颜色的障碍之后,我能更好地看到花纹的线条走向。
是……一幅图画吗?
我得到的是非常复杂的轮廓,有很多组成部分,或者说只是一团糅杂的线条,我试图通过某种建筑学布局找到规律,毫无收获。
外面传来烟花的声音,有脚步声路过我们的帐篷。我们警觉地听了一会儿,发现是几个孩子。
安德里接过纸条,仔细盯了一会儿,眉头越来越紧,显然也看不出端倪。我看着纸条背面,拼命回想以前我玩过的类似的游戏,希望找个突破口。
忽然,索菲亚惊叫一声。
我甩头看向她。她指着纸条背面,说:“别动,安德里,转个角度,左手向前一点儿。”
“这样?”安德里按照索菲亚的吩咐调整。
“再向前一点儿,右手向上。”她的声音和手都在颤抖,“别动!张先生,你过来我的角度看!”
我走过去,登时被眼前的东西惊呆。
字母!?
原来如此!哈哈!我拿起银杯,竖直放在和眼睛水平的位置上,逆时针转动去看花纹的切面,在纸上的发现渐渐显现,“d…r…i…n…k…drink!”
是个英语单词!
我想起我小时候玩的一种字谜,有一种经过设计的线条阵,从正面看像是一堆奇形怪状的乱码,可从固定的角度看,就是几个汉字。那时候最流行的是什么“我爱你”、“我想你”之类的。
想不到竟是如此简单的一种方法。
我受到启发,再次拿起银杯,迎着光从侧面看过去。银杯边缘比杯面折s更多的光,形成一条白线。转动银杯,折s不到光的花纹线条边缘路过白线,整条白线出现之前黑色留下的轨迹就是一个字母。
转动一周之后,白线一共出现五次。
没错,就是drink。喝!
可是……
“drink?”索菲亚发出和我一样的疑问。
“喝什么,用银杯喝不老泉水吗?”我问。
“答案应该在另外一枚银杯上。”安德里拿起另外一支银杯。
他十分谨慎,没敢倒掉泉水,直接把它拿在眼前,学着我之前的样子转动。一圈之后,收回目光看着我们说:“moon。”
为了保险起见,我用剩余的纸把第二支银杯的图案也拓了下来。
的确是moon。
“drinkmoon?”安德里用带口音的美式英语问道,“moondrink?”
“喝月亮?”我问,“月亮喝?”
“月光,”索菲亚道,“饮用月光。”
“啊哈!”安德里忽然怪叫,好像想起了什么,“啜饮月光!”
“什么意思?”我和索菲亚一起看着他。
“这是一首古老的海盗歌谣名字。哥伦布在大雾中迷失方向,向海之女神祈祷,女神在迷雾中显灵,说她可以为哥伦布指引方向,前提是哥伦布要为她提供一杯月光,哥伦布聪明无比,真的让海之女神喝到月光,女神兑现诺言,为他指引出美洲大陆的方向。”
“哥伦布用的什么方法?”我期待地问。
“很简单。”安德里看着我俩说。
“我们也能做到吧?”索菲亚问。
“当然!”安德里说完,端起装着泉水的银杯,扯下封膜,倒掉泉水,拿起另外一个银杯钻出帐篷。
我和索菲亚跟出去,见他独自朝海边走去,并没有带我俩的意思。于是我俩就坐在帐篷外面等。
一轮圆月从海上升起,波涛顿时有了银白的壮丽。
在帐篷里闷久了,外面感觉格外清新,沙滩上满是烤r和啤酒的味道,喝醉的人们唱起粗犷的歌谣。
十分钟以后,安德里重新出现在我们面前,银杯里装满海水。
“杯里装的是月光?”我问。
“不,”安德里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是海水。”
“这有用吗?”索菲亚问。
“当然,”安德里回答说,“帮我掀开门帘。”
回到帐篷里,安德里让我把银杯放在木盒子上,挪到帐篷中央,然后站起来用刀子在帐篷顶挖了一个圆d,熄灭灯。
屋子里霎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片刻之后,外面微弱的光亮涌入,我们终于能勉强看见彼此,整个屋子里,唯独银杯和海水折s着诡异的光线。
我不解地看着安德里。他说:“等等,还不到时候。”
我抬头看他,他胸有成竹地点起剩下的半支雪茄。
浓烈的烟雾顺着被挖坏的d口冒出去,在外面被月光染白,屋子里弥漫着呛人的味道。
索菲亚咳嗽着出去,我退到门口。
安德里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说话。
等待无比漫长,心中的激动就像一把攻城锤不断撞击着心脏。根据安德里做的准备工作我大概能猜得出哥伦布的方法是什么,可当银杯里真的装满月光时会发生什么呢?我能见证又一个奇迹吗?
月亮渐渐升起,又圆又亮又大。
为了打发时间,索菲亚给我讲了一下她正在研究的论文课题。
她说我们小的时候觉得哈哈镜里一个扭曲的自己特别有趣。但假如一个人一生当中只能接触到一面镜子,这个镜子恰巧是一面哈哈镜,那么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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