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逆着太阳飞,到达迈阿密的时候仍旧是黑夜。我们乘坐出租车前往迈阿密洲际酒店。
一路上,大海在月光下安静地涌动着,宽敞的公路和路边招摇的棕榈植物把美国人雍容悠闲的夜生活展现得淋漓尽致。沙滩、海鸥、浪花、海风、霓虹闪烁的建筑在夜幕下相互呼应,令人愉悦。
大概2o分钟以后,酒店炫目的紫色外饰灯光出现在视野里。出租车停在门前,我们在侍者的引导下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堂。
安德里用美式英语和服务员流畅地交谈,直到让安德里刷卡之前笑声从未间断。
问题出在卡上,安德里用的是基地拨给他的外勤资金,此时资金已被冻结,卡里面一分钱也没有。他只好改用自己的钱。
我忽然想到基地会不会因为这张卡追踪到我们的位置,提醒他要不要换一家。
他坚持入住,并如实填写了我们的身份。
房间在十五楼,面朝海洋。站在巨大干净的落地窗前可以看见夜间平静的海湾。码头上有一排整齐的路灯,不少游艇停在码头边。
短暂地休息了几分钟,我们围坐在一张黑镜茶几前。
安德里调整好手表,抬头对我们说:“今晚还剩七个小时,我们有充足的时间休息,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开始工作。现在我要说我的计划,你们俩认真记好,明天基地的人会找上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我颇有点临危受命的感觉,认真听着。
安德里道:“胡安·庞塞·德莱昂的两只银杯一经出世便引起收藏界的热捧,先后被各个俄罗斯、日本等国家的很多收藏家收藏,直到被拖拉机大王詹姆斯·迪尔以两千万美元的高价拍走之后才找到最终归宿,摆放在他的私人庄园里。”
“詹姆斯死后,他的庄园因为设计独特被开成景点,也就是现在的维兹卡亚博物馆。银杯作为艺术品被陈列在别墅的某一个角落里展出。”
“明早9:3o博物馆开门,张先生你和我去偷杯子。索菲亚,你去租一辆车,这辆车既要性能好,又要大众,你11:oo准时出现在博物馆门口,接应我们俩。”
我和索菲亚不约而同地点头。
安德里扫了我们一眼,“离开这里之后,不管生什么,都不能再回这个酒店。如果遇到危险走散了,就在美国航空球馆附近碰头,见面先不要说话,没准我们中会有人被挟持。”
我们再次点头。
安德里丑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紧张我的朋友,等我们甩开基地的追踪,到达海上就好了,但我们要做好一直和他们斗智斗勇的准备,相信你并不陌生。”
我有两个感觉,一个是安德里的手劲儿比之前大,拍得我肩膀生疼,第二个是这个安德里虽然丑陋、粗鄙,但我注意到,他言语里的轻蔑不见了。他拍着我肩膀时的神态明显对我充满信心。
我突然有点后怕,万一这个人根本不是安德里,他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带着诸多疑问,我们各自休息。
我的床靠窗边,熄灯之后,一轮圆月升起,隔着纱帘投下冷清的光芒,潮水声透过纱窗传来,安静而舒适。
这种舒适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缠绕在我心头的各种恐惧,让我在海风的轻抚中很快入眠。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划着一叶小船在大海上漂流,刘叔告诉我回去,我说不,我要去找一个东西。他跟我生气,大声喝斥我,我没理他。他告诉我好自为之。
我猛然意识到船上只有我自己,刘叔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我茫然四顾,海水陡然升起,翻天巨浪把我团团围住,一个巨大的骷髅从水帘后闪现,开口对我说:“你是个怪胎,注定浑身腐烂而死……”
晨光照进我的眼睛,我从床上坐起来,大脑一片空白。愣了一会儿方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美国佛罗里达州的迈阿密,要在执行一个偷盗的任务。
安德里和索菲亚还都在熟睡,我偷偷下地,来到窗前,点燃一支烟。外面码头上有人在活动,私人游艇6续驶离码头,飞跃到海上。沙滩上,许多早起的游客正在慢跑。
这个冗长的梦让我无比疲惫,我在藤椅上坐下,目光无意间扫到安德里床头放着的皮箱子。
我忽然想到他的易容术是不是和这个皮箱子有关。
疑惑跃上心头。我轻咳一声,确定他俩都还没醒之后,蹑手蹑脚地靠过去。
它由一张完整的鹿皮制成,微微泛黄,棱角的地方因长期使用磨成白色,但缝合线依旧牢固地拴住每一个针孔。它的盖子盖得很严,没有一点缝隙。盖子上一把六位密码锁牢牢锁在箱身上。
单从外观看,就这把锁有点儿意思。它整体呈一个六棱柱形状,上面贴满带字母的破片,一共有六圈,每一圈上六个字母。
从风格来看,它大概是欧洲中世纪的产物。
不知不觉,我已来到近前,手不由自主地伸向箱子。
“好奇害死猫。”安德里沙哑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触电般缩回手,回头尴尬地笑。
安德里似乎并不担心我能打开他的箱子,看都没看我,翻身下地,走进盥洗室。
另一张床上的索菲亚也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我,好像在想我为什么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蹲在安德里床边。
我尴尬地回到窗前,脑海里不断回闪那把奇怪的锁。更加确定箱子里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半个小时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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