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根本容不得我做什么准备。
我来到水槽边缘,伸手去摸,摸到水车轮的面大概有半米宽。还好,这个宽度足够用了。随后,我用力扒住车轮的棱角,把身体的重心慢慢转移到胳膊上,然后弯曲手臂,向前移动身体,让肚子贴住水车轮。
周身黑暗,只有水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完成一系列动作累得我气喘吁吁,冷汗顺着脸颊流下,脑袋就像跑完五公里那样一阵阵发晕。
下面,只要用肚子贴住水车轮面,调整身体方向,我就能骑住车轮。可是,在紧张和寒冷中,腿竟然抽筋了!
我的手臂不受控制地伸向脚部,此前做出的所有动作前功尽弃,整个人跌落回水槽里。
我用手死死掰着脚尖,冰冷的水灌进我鼻子。我用另一条腿支撑,猛地向后靠,靠在水槽边上,随后身体向上猛挺。
脑袋露出水面。
刘叔发疯似的声音回荡在耳旁:“嘛呢,作家?上去了吗?”
我咬牙道:“抽筋了!没事。”
我感觉到水槽已经路过制高点,慌忙加大手上的力道,扭曲的肌r终于缓解了一些,于是我松开脚趾,摸向车轮,更快地重复一遍刚才那套动作。
然后,脚尖点地从水中跃起,身体整个压在车轮上。我以腹部为轴转动身体,顺着轮面躺下。
不等我喘口气,身体产生的重力拉着我顺着光滑的轮面向下滑。我拼命扳住车轮两边的凹槽,膝盖用力顶住金属,然后就像一只滚筒里的仓鼠那样迅速向上爬。
我爬向车轮的制高点,那里才有足够的支撑力来抵消我的重力,让我做其他的动作。相反的,过去或者回来任何一点,我都必须要花所有的力气来保持自己不滑下去。
这期间刘叔和疯子的声音一直在周围回荡,我憋住一口气,等终于稳定后,才用几乎失声的嗓子回答道:“我稳住了。”
我的下方再次闪烁起火花。
我面向左边,看到一米半意外一个平台。
汗水混着积水顺着我的脸流淌,眼睛被盐分刺激得泪流不止。我的视野越来越模糊,只能靠眼皮不停挤掉泪珠才能勉强睁开。
刘叔在这时加快频率,火光持续照耀着平台的棱角。
同时也照亮了我左右两边幽暗的深渊,水车轮直c在深渊里,对比起来,我真的如同仓鼠一样渺小。
咬紧牙关,保持平衡,瞅准旁边的平台,左脚踏上车轮边缘,右脚登住轮面,奋力跃起……
一米五,并不远。
我身体的大半部分都跃到平台上,腿悬在空中,稳定之后我手蹬脚刨地爬到平台深处。
光亮在我的余光里亮起,我回头看,疯子出现在车轮面上。他的动作麻利,像是一只猴子灵巧跃起,就地一滚来到我身边。
他快步跑回去,接住刘叔丢过来的刀子和镁棒,然后像削面师傅削面那样迅速地把镁棒削得火星四溅,周围前所未有地明亮。
光亮中,刘叔爬上轮面,时间有点晚了,他面临着和我一样的问题。可是,这货竟然像兔子一样跳到轮面上,站直身子在上面跑开了。
我紧张地随着他移动,时刻做好准备拉住他。
他摆了摆手,示意我让开,然后一跳,摔倒在我身旁。
我长舒一口气,仰身倒地,“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刘叔道:“你以为我愿意站起来?你俩都一米八,我才一米七,我跪着飞能飞这么远吗?”
劫后余生,我们仨谁也没动。喘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人扣我的脚心,“刘叔,你丫捅我脚心干什么?”
刘叔道:“边儿去!我没事闲的。”
我转头看着他。他的位置根本够不着我。我又看向疯子。他也够不着我。
脚底又来感觉,比之前更大。
我触电一样缩回脚,坐起,把目光投向脚下……
一片红色的眼睛不知何时汇聚在我们脚边,正幽幽地盯着我们。
镁棒的火光和刀子摩擦的声音同时过来。我惊讶地发现我们脚底下趴着一层体型巨大的灰耗子。
在我脚底下的那只老得毛都快掉光了,光溜溜的像只肥猪,露着瓶起子那么大的门牙吱吱地朝我们乱叫。
最要命的是,那红色的眼睛正在向外传递一种信息——它饿了。
浑身汗毛倒竖,我不受控制地退到深渊边上。
镁棒昏暗的光线里,耗子们吱吱地朝我们近过来,又老又长的须子随着它们的动作不停摆动。
我环视四周,惊喜地看到身后不远处有一座横跨深渊的石板桥。
我拍了拍刘叔,指着那桥。
随后,我们仨不约而同地跳起来,朝石板桥狂奔去。
上桥之后,路面变窄,我们转身跟它们对峙,慢慢朝深渊的另一边退去。
它们跟着我们,相互挤压着,就像一道道灰色的r浪,四面八方还有更多耗子朝这边汇聚。
,我们这是进了耗子窝了。
靠近桥心,水车泄水的声音震耳欲聋,浓重的水汽把我们包围。
我转而背对着他们把我方向。透过迷蒙的雾气,前方也是一个宽敞的平台,但看上去不那么平。
仔细看,我的心凉了半截。
不是不那么平,而是那边地上也有一层耗子。
我身体一抖,定在原地,哆哆嗦嗦地说:“叔儿,对面也有耗子,咱被包饺子了!”
他们俩一起转头看。不知是谁喉咙里发出一声脆响,好像把喉结咽下去了。
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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