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前方有红色的光芒从高处射下来,穿透机械构件的缝隙,把一切笼罩在诡异的色彩中。
我们加速前进,不多时,前方的人忽然停住。
我和刘叔走到队伍前面,见迈克尔和他的佣兵们正死死盯着前方十字路口一个人孤立的人影。
那人影十分奇怪,笔直的身子,戴着一顶大斗笠,竟像是古代的侠客。
阿米摘下一颗手雷,刚想拉环,被刘叔拉住。
刘叔高声问:“有身没腿,是人是鬼?”
那人没吱声,一个齿轮在它旁边安静旋转。
刘叔又抱拳,“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啊?”
它还是没动静。
疯子轻吹了一声口哨,大鹏会意,摸出军刀,两人悄无声息地摸过去。其余的人上好子弹,做好进攻准备。
疯子停在距那人三米左右的地方。我注意到那人的个头儿比疯子要高出整整一头,心跳不由得加速。
可是,疯子忽然直起腰,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来到跟前,它搂着那人的腰问,“刘叔,你刚才问的什么?”
刘叔有点懵逼,重复道:“我问它尊姓大名。”
疯子立正,敬了个军礼,叫道:“报告,我是个蘑菇!哈哈哈!”
说罢,他和大鹏两人放声大笑。
我们交换着白痴的眼神,而后队伍前进,来到疯子跟前。
居然真的是一个蘑菇,一个货真价实的真菌。和我们日常见过的大多数蘑菇结构一样,只是个头超大。
三狗子和小李把它放倒,我看到它浅短的根就扎在金属地面上。
这里长出一只超大蘑菇?我觉得有点搞笑。
白约翰拿着斧子把蘑菇整个劈开,又剁成三段,最后朝迈克尔点了点头。
黄勇道:“以前我接待过一支做真核生物研究的队伍。据他们讲,西藏高原独特的气候环境很容易孕育出地下真菌群。这里出现蘑菇应该不足为怪。”
我也涉猎过关于真菌的学说,知道某些真菌在无干扰的情况下会长得特别巨大,著名的奥氏蜜环菌占地.9平方公里。
稍微休息片刻,我们继续前进。
可是随后的情景,恐怕就连上帝看见了都要吃惊。
没走出几步,我们又看见两个稍微小一些的蘑菇站在路边,同时,在旁边的庞大机器构件上也开始出现真菌,有的被缝隙挤压,长得畸形,更多的则随着构件摆动、旋转。
继续向前,更多种类的大蘑菇出现,最大的一颗有二层小楼那么高,几片齿轮从它中间切开。
二十几米后前方道路被密密匝匝的真菌堵死,我们被淹没在一片真菌的丛林当中。
疯子和三狗子抽出开山刀,到前面开路。
我们踩着油腻湿滑的蘑菇尸体前进,速度减慢了不知几倍。
好在这种最糟糕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红光不断变强,前方蘑菇变成了细长条透明的那种,头大身子细,看起来省力,走起来也可以不必踩着。
疯子他俩累了之后,替换其他的人,再累再换。等所有人轮过一遍,我跟老胡也上了。
很快,第二个岔路出现。这次我注意到,它呈规则的圆形,估计在遥远的对面会扣成一环。
环形结构是突出中心式最简易的结构。这能证明我们在往中心走。
过了岔路,蘑菇越来越老,坚挺一些的变柴,软弱的已经腐烂。到第三条岔路时,我的胳膊实在抡不动刀了,靠着一株白色蘑菇坐下。
迈克尔看了看其他人,让大家休息十分钟。
人们七手八脚地踢倒十字路口的蘑菇,坐在空地上脱掉衣服,拿出淡水和粮食大嚼特嚼。淡水拜白约翰所赐,在我们逃命渡河的过程中,他不忘为好几个水壶装满了淡水。
我早已筋疲力尽,这会儿只想休息不想吃东西。但我知道不能睡,管迈克尔要了一截雪茄。
吸着烟,清爽了一些。天旋地转间,我顺着蘑菇杆儿滑到地上,四仰八叉地躺下。
地面是温热的,像记忆中农的火炕。
这里温度适宜,湿度刚好,氧气充足,简直就是天堂。
仰面朝天,我看见这白色蘑菇菌盖的褶皱像是一个人脸,看见周围高耸的如同大厦一样的金属器械倒垂着运转,头顶方向一个高耸的金属柱子从棚顶的一个圆孔中穿过,一个大飞梭正顺着金属柱上下移动,重复着出现与消失……
困倦排山倒海般袭来,我深吸一口雪茄,让尼古丁游遍全身各处,然后坐起来,准备喝一点儿水。
刹那间,一个异样的东西忽然映入眼帘。
我转过头,菌柄上一个独特的标记出现在眼前。
s。伊万诺夫所说的纳粹西藏特别行动队的标志。
我凑到近前,标记向外渗透着液体,断口新鲜,下面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我左手边的路。
是新鲜的!有人刚到过这里!
我举目四望,四条路上都没有人影。
再看向标记。我忽然明白,这是伊万诺夫给我留下的标记。
他被神秘黑衣人挟持,进入这里。在无法战胜他的情况下,伊万想到沿途做标记,一旦我们进来,看见标记就会去救他。
这个标记只有我懂,这样可以避免被黑衣人同伙发现。
万千思绪轮回倒转,我拉过刘叔和迈克尔,指着那个标记,“你们看,伊万诺夫来过这里。”
刘叔仔细打量,“是新鲜的,但你怎么确定是伊万?”
我把我的理由一说,两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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