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事没泛起一丝涟漪,直接沉了湖,却没想到张思秦从那天起就整个人都不对了,晚上频频做噩梦,白天默默盯着他半晌不说话。
往年他最喜欢帮陈亦舒庆生,陈亦舒也最喜欢听他说“感谢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让我有机会遇见你。”感觉自己的存在被赋予了重要的意义。
可今年,张思秦的态度却极其不对,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总是恐慌地看着他,陈亦舒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又无迹可寻,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十天后,他知道了,不是出了什么事,是要出什么事。
林嘉慧出车祸,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回他老家的张思秦“凑巧”救下,林嘉慧擦伤无碍,张思秦被撞飞出去,昏迷不醒。
陈亦舒收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他匆忙赶回老家,对着病床上生息微弱的张思秦连连呼唤,整整一个星期都不见人醒,他熬得脱了型,张家人看了不忍心,终于松口不再执意带张思秦回家,陈亦舒一个熬不住,昏迷过去。
林嘉慧痛哭出声。
张家人看着这两个孩子,无奈至极,他们再无要求,只求人能平安醒来。
两年的时间有多长?如果按度日如年的标准来算的话,说是恍如隔世也不为过。
看见张思秦睁开眼的时候,陈亦舒只以为是错觉,直到那错觉无奈地勾起嘴角,用他最熟悉的笑容有气无力地问他:“陈亦舒,我睡了多久?”
陈亦舒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如坠梦幻似的轻轻握住张思秦的手,应答道:“你睡了两年了……”
声音到最后已然哽咽,竟是比张思秦还要沙哑。
张思秦却是眼睛一亮,拉着他问道:“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陈亦舒按下呼叫医生的按铃,哑声应道:“某某年一月二十七日。”
陈亦舒看着张思秦像是整个人松了一口气,猛然精气神都回来了一般脸色大好,叹息道:“太好了……”
陈亦舒被吓了个半死,直以为这人是回光返照!慌乱地高喊道:“医生!医生!”
和医生一起问讯而来的还有林嘉慧和张家爷爷奶奶,张家父母长姐因为工作原因没能长期留守医院,但也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纷纷请假赶来。
病房里一时间兵荒马乱热闹得不行,张思秦反手握住陈亦舒始终没有松开他的手,也是许久才有了活过来的实感,“还好,你还在。”
张思秦的声音低徊,陈亦舒一直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才能听见,他有些不解,但并不纠结,感觉到指尖实实在在存在的脉搏,陈亦舒心酸之后又有回甘,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他一下,“你抢了我的台词。应该是我说还好,你还在,谢天谢地。”
在医院各种检查和接待亲朋好友的探望中过了一个多月,病房才终于回归平静,张思秦看着陈亦舒,眼角微挑,唇畔含笑,正是陈亦舒最最喜欢的模样,他勾着陈亦舒的手让他在床边坐下,挨着他道:“终于只剩我们两人了。”
“嗯。”陈亦舒摩挲着他瘦了许多的苍白手掌,转过脸去哑声道:“但你还需要休养和复健。”
张思秦愣了一下,眼角瞥见某人红透的耳根,他轻笑着凑上去轻吻了一下,激得陈亦舒险些跳起来,“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想说我们终于有空说说话了。”
陈亦舒闻言僵住,说什么也不肯回头,耳根红得仿佛要滴血。
张思秦手上没力气,也不强行弄他,只把头靠在他的背上轻声道:“陈亦舒,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连我父母都不知道,你要听吗?”
陈亦舒疑惑地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又闪电般转回去,果断道:“要!”
张思秦本以为这该是一个漫长的故事,可讲起来却意外地短。
在他的故事里,陈亦舒是患有自闭症的天才雕塑家,因为一直不被理解和交际障碍毕业后长期在家默默无闻。已经是it精英的张思秦在一次陪同领导的接待中,在图书馆偶尔看到了他留下的作品。就像他对他的画作一见钟情一样,故事里的张思秦也十分喜欢陈亦舒的雕塑,在一次校会活动中被母校邀请回去做演讲,散会的时候意外遇到在学校助教的陈亦舒本人,那一年,他们二十八岁。
哪里的张思秦似乎都没有变化,认识以后,张思秦见缝插针地去寻陈亦舒,几乎占满了他所有的空闲时间,不同的是,成年已久的张思秦显然没那么迟钝,他几乎立刻察觉到自己的心意,相处的手段也偏向于成人间交往的那种殷勤,让周围的人都以为他喜欢陈亦舒,开着没心没肺的玩笑旁敲侧击,他成功让陈亦舒当了真,可他自己却不知道这一点。
陈亦舒的生日在一月七日,他的母亲在一月十七日意外去世,十七日那天张思秦带来假女友介绍陈亦舒认识,三天后陈亦舒自尽而死。
张思秦后悔莫及,他不知道陈亦舒也喜欢他,当陈亦舒问出他是不是喜欢他的问题时,他唯一的本能就是慌张,把这件事掩盖过去,却造成了无可挽回的局面。他悲痛之下终日买醉,一个不慎跌入江中,死亡。
那一天,是陈亦舒死后两年的一月二十七日。也是另一个时空的张思秦醒来回到自己人生的日子。
也许是悔恨太过刻骨铭心,故事里的张思秦希望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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