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我。我说了这是yoyo让他妈弄来的。”
事后江浩然在对阮悠游转达周易的谢意时刻意隐瞒了周易试图亲他被他闪开的具体事实,而在电话的那一端,阮悠游仍旧傻里吧唧地说,我觉得自己很像是现代薛宝钗,送燕窝给林黛玉,其实只是为了要抢他的心上人啊……听阮悠游胡言乱语对江浩然来说着实是一种很奇特的享受,尤其是当阮悠游对着话筒说“来,我们比赛,看谁更想对方”时,他的心跳便再一次马不停蹄般加速。其实他已经不大总结得出他为什么会爱阮悠游了,正如他同样无法分析为什么自己就是对周易毫无感觉。随着在一起的时间越长,爱情的原因反而越发模糊,而随着长大,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越发复杂,要顾忌的东西多了,再也找不回当初那份单纯。但他永远记得自己看到阮悠游的第一眼,准确地说,应该是他们在剑河上的那一瞥。那是最简单,又最复杂的一次靠近,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一生能经历一次足矣。
第62章
两千零三年春夏交接之际,非典肆虐全国,自从江大下了封校的通知,阮悠游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到江浩然了。
室友们摆桌子打麻将,讨论解封的具体日期,阮悠游一边吸烟一边望着头顶上方延伸向前的浅灰色天空,视线随着一行行飞鸟渐行渐远。
“天知道。”他吐出一口沉滞的闷气,说。
一夕之间,校门口的摊贩们全部消失了,可以看到空空荡荡的街面,此情此景,凄凉得真如同世界末日一般。
而校园内则恰恰相反,谣言四起。从热水管子里出来的水被说成是掺了中药粉的,喝下去能防治疾病。一股酸味儿弥漫在空气中,因为熏醋能够消毒。有调皮捣蛋的同学把体温计用灯烘烤过,在被送去隔离之前,他及时承认自己动了手脚。物电系某女生收到父母从家乡寄来的包裹,一整箱装的都是84。
真的很夸张。
阮悠游想,自打那次在公园他被抓住之后,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令他感到惊讶的事情。原来想象不到的,不代表不会发生。
江浩然每天和他保持几通电话,以至于室友们都对江浩然的大名如雷贯耳,上次他被说像付纯,气得握电话的手都在发抖,其他人吓了一跳,不敢问他怎么了,直到几天以后才找机会又提起这茬,他推说自己都忘了,装得好像很健忘。
也许是因为和江浩然很少起争执,所以偶尔来一次阮悠游就觉得直戳心窝,至于后来说他在电话里说想吵架,那不过是一时戏言罢了,他不想让江浩然发现内在的他其实异常脆弱,尤其这又是他真正意义上的初恋,对他来说绝不止是谈一段恋爱这么简单。
大学校园里的情侣太多了,如果每一对都走到最后的话,未免太不现实。阮悠游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能和江浩然在一起爱多久,会不会有不爱的那一天,所以,在一起的每天他都会好好珍惜,哪怕将来失去了,这段感情作为回忆也还是美的。
5月20号,一起床阮悠游就觉得身上有点儿发烫,正好王桦来找他,给他量了体温,刚刚37°。
“很正常。放心。”王桦甩了甩温度计,盯着看了一会儿,又把手掌贴在阮悠游的额头上。
“我也觉得不是sa。可能就是这几天没睡好,身娇体弱……哎!”
宿舍里没别人,这阵子打麻将打牌的都转移阵地了,学校说要尽量待在通风好的地方,所以他们选择在操场上蹲着,阮悠游想到扑克牌在风里飞来飞去的一幕,噗嗤一笑。
王桦凝视他的笑脸,问他笑什么,阮悠游摇摇头,说:“我笑人真的很会娱乐,像现在这样的情况,大家还努力寻开心,我觉得蛮好的。”
“98年涨洪水有一条新闻,”王桦说:“一家人房子被冲垮了,吃喝拉撒都在大堤上还坚持要打麻将,你说他们乐观不乐观?”
“所以要是发生灾难的话我会很悲惨,因为我不会打麻将。”阮悠游叹了口气;“比如要是粮食不够了,必须先处死一批人的话,我恐怕我会先被处死,因为我不会打麻将,做不了爱打麻将的人的搭子。”
“你怎么了?”王桦被他逗乐了:“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
“是啊。哎。”阮悠游又再叹气,一副很悲痛的样子:“可是你一看我心情不好你就笑了,人就是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别冤枉我。要不要我帮你给江浩然打电话?”王桦作势要拿走阮悠游的手机。
阮悠游突然看着他问:“王桦,我想拜托你件事儿……”
“你想出去?”
“嗯。”
“不行。你没看我自己也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吗?”
“我以为你之所以待在这儿,”阮悠游的眼神直直的:“是因为我在这儿。”
王桦没有反驳他,也没有表示赞同,而是给他削了一个苹果。花了一分钟时间,
“还是不行。”王桦说。
“呜呜呜呜。”
“他们学校已经有人被感染了,我不能让你冒险!”
“……”阮悠游咬了咬嘴唇:“好吧。”
王桦明显松了口气,把阮悠游不吃的苹果咔擦咔嚓嚼掉,这次仍旧连核一块儿吞下,阮悠游不禁问,你是不是很饿?王桦说,这样不浪费。
没想到当天下午阮悠游就等来了解禁,不幸的是他又开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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