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长乐,你究竟还有没有人性啊?”小二笑出了眼泪,那一双泛红的眼睛中,除了恨意,终于又流露除了几分令人窒息的伤心,好像是一道深入骨髓的伤口,再也没有治愈的可能,“是不是你一定要毁了我的一切才甘心?你把我的阿忠还给我!!!”
最后半句已经是撕心裂肺的叫喊,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所有的怨恨,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痛楚和失望,都凝聚在字句之间。
这悲鸣回荡在寂夜里,听得长乐身上一阵战栗。
杀闵忠,并非他所令。但他的命令中,确实也隐含了这一层的意思。
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伤他性命。也就是说,若是万不得已,该杀,就杀。
而且,他把这样一道命令交给了最恨闵忠的闵合。在他心里的某处,也许他真的希望这样的结果发生。也正因为如此,面对小二的控诉,他没有辩解。
只是心里除了顿疼,又加入一丝涩意。
小二,已经爱上闵忠了么?
所以才会为了闵忠,要杀他。
一阵冷寂的感觉忽然袭上身体,体内阴寒乱窜,经脉仿佛都被冻住了。他还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冷过,一分一秒都难以忍受。
于是他逃走了,这样的感觉,太让人不安了。
他有点后悔,不应该再来看这个小二,他是生是死,都跟自己没有关系。甚至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接近他,这样他就可以一直当以前的自己,无牵无挂,随心所欲,毫无破绽。
门口一片空旷,只剩下小二虚脱一般顺着墙滑到地面上,不由自主地抽噎着。他用力地抱住自己的头,将身体蜷缩成一个球,好像这样就不会再失去。
反正,现在他只有自己了。
唯一心疼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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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出了客栈,一路出了纪城。他不想再呆在城里,那里让他无法呼吸。
城外,一片刚刚抽出了些小叶的树林,冰凉的空气侵袭着他的身体,每一寸肌肉,每一条骨骼都被冻结住了。眼见四下无人,他用手臂环住自己的身体取暖。这样脆弱的姿势,他是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
不知不觉,就有些恍恍惚惚的,小二歇斯底里的样子不断在眼前盘桓,不论如何都无法磨灭。
大概是由于分心得太厉害,在那道剑气袭到他后颈之时,他几乎没来得及躲过。幸亏在最后一颗他感觉到了杀气,立刻前倾身体,同时飞起一腿,一脚踢偏了夺命的长剑。饶是如此,势如破竹的剑气仍然划开了他的脸颊,血珠四散开来。
脚下还未站稳,那长剑又自上降下,直逼天灵。红如烈火的长剑仿佛幻化作千万剑影,笼成密密匝匝的一张天罗地网,看似简单的招式,却蕴含无尽变化,不论长乐怎么躲,剑锋都可以应势而变。
长乐陷入绝境,却并不惊慌,嘴边一点饶有兴味的笑,广袖一挥,数道银丝喷薄而出,宛如有生命一般,交错盘旋着,顺着逼来的剑锋盘绕上去。持剑的人眉眼俊雅,此刻却带着噬骨的恨意看向他,红衣在夜风中张扬开来,像绽开的火焰。
凤歌的靠着奇袭,原本占了上风,没想到此时那看似脆弱的银丝上却透出一股悍然之力,另得他难以挣动分毫。强攻不得,他绞动朱鸾剑,却无法从那银丝之中抽出来,两人就这么僵持下来。
“呵呵,不错嘛,已经学会偷袭了?”长乐好整以暇,右额角一抹血色,凄艳地滑过眼角,看上去有些妖异。
凤歌憎恨对方这种无所谓的神情,好似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一般。
长乐此时心情阴郁,一肚子的沉闷无处发泄。而凤歌偏偏在此时前来行刺,还划伤了他的脸。
不由得,让长乐很想欺负欺负人。
于是他收拢手中银丝,狠狠一拽,尽管凤歌竭力抗拒,但长乐随意的动作却蕴含着强悍的力量,令人根本无法抗拒,脚下一挪,已经往前走了几步。
紧接着,凤歌眼前一花,眨眼间长乐已经近在眼前。他不由大惊,想要后退,却惊觉不知何时,长乐的银丝已经一层层缠住他的手脚,几乎是动弹不得。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没有察觉。
自从上次那些刺客前来把小二救走,并且事后小二竟然毫发无伤地前来找他,再加上回想起之前长乐乔装成闵然时一直与小二在一起,他便怀疑小二与缥缈宫一定有些特殊关系。自那以后便一直派人盯着小二的动向,就是等着这一个行刺的机会。
他苦练一年,武功已有极大精进,没想到竟然被如此轻而易举击败。
他跟长乐的差距究竟有多少?看长乐年纪轻轻,该是跟他同龄,为什么他可以有如此高的武功?
但现在,看起来想这些都没有意义了。自己受制于人,又多次与缥缈宫冲突,这次看来,是要命绝于此了。
如此想着,凤歌有些遗憾,暗暗在心里说着:爹,孩儿无能,不能为您报仇了…
看着凤歌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样子,长乐却轻声笑起来,“这么悲壮做什么。你的命又没人要,缥缈宫从来不做赔本生意。”
凤歌眉梢一动,睁开眼睛,如炬的目光射向长乐。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想勾引我么?”长乐提起一边嘴角,轻佻地抬起凤歌下颚。凤歌又急又怒,沉声说道,“要不你就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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