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以为此事与沈清秋有关,便去了中原找人。他听沈清秋说过他故乡在江南一带,于是他便在那处一个镇子一个镇子的找名叫“赫莲真”的人,直到他去到江陵才找到了那人。袭罗见了“赫莲真”本人方知那并不是他要找的,匆匆作别之后他便想到那许是沈清秋在骗他。他便离开江陵,在中原辗转数年寻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他找了沈清秋五年,却没想到会又在江陵的渡船上碰见他。这会儿听到沈清秋如此回答,心中虽有怒意,却也因为时间的关系早就磨得不剩多少,只是佯装不在意的样子回道:“我也猜到这事情不是你做的,你那时候既无理由也无实力……只是我毫无头绪,这才想来找你罢了。”
沈清秋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觉得尴尬无比,只好招呼小二上菜。
“那血玉是什么东西?”上了菜,袭罗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这才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沈清秋正踌躇着怎样开口,听袭罗岔开了话题,心中一时宽慰,便顺着这话茬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白玉。那白玉通体无暇,看上去极为温润,是块价值连城的宝物。沈清秋摸了摸那玉说:“这便是血玉,是父亲极为珍惜的宝物,甚至……”他说到一半便不再继续了。
那血玉是沈清秋爷爷的那辈传下来的,那时沈家并无任何产业,祖辈不知从何处得了血玉,自此之后转了运发了财,后来认识了不少名门权贵,经过多方打点成立了沈家镖局。
沈清秋本应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他却对大哥二哥毫无印象,只因他出生时那两位兄长已经夭折多年,他那三哥也是在两位兄长死后才诞下的。
“甚至什么?”袭罗给自己倒了被茶,继续听沈清秋说那玉的事情。血玉在他苗疆巫蛊之术中是做降头的道具,沈清秋手上的这块通体莹白,袭罗虽然看不懂玉器,但也发现这块玉和他以前见过的并不相同,心中自然是有些好奇的。
“不……只是想到了些我自己也不甚清楚的事。这玉是三哥叫我带出来交给住在江都的世伯来保管,只是不知道何时走漏了风声叫人打起了他的注意。”沈清秋摸着手里那块无暇玉璧,不禁沉思,“若这么将玉交了,恐怕会让别家平白惹上灾祸。父亲叫我秘密送去,无须声张,却没想到还是叫有心人知道了这事。”
袭罗听后却道:“你父亲明知这玉会惹来是非,却叫你交与别人,也不曾安了什么好心。”
“这……”沈清秋听到袭罗那话一时气急,正想驳他几句,忽又想到他父亲吩咐的事——袭罗这话不中听,却并未说错。
“此事与你我无关,不论这玉你交或不交,得了玉的人定会惹来祸事。”
沈清秋五年未曾见到袭罗,先下相处数日方觉得这人不像以前那般单纯又毫无猜忌之心,那双眼里少了清澄和平静多了些涉世之后的深沉冷然。这袭罗说他那时在苗疆那般皆是做戏,沈清秋却并不认可。那时候的袭罗或许真的不是纯洁无暇的白莲花,也绝不是现在这样冷然……
想到他族人一夕之间惨遭灭门,又独自一人在中原闯荡数年,沈清秋不禁又多了些愧疚和不忍。
他不再与袭罗说那血玉的事情,反
倒是问起了袭罗在中原这五年间的遭遇。
袭罗对此反应冷淡,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了,倒也让沈清秋摸清了个大概。
当年他从苗疆来到中原,身上却没有银子,于是把那满身的银饰典当了充当盘缠。所幸袭罗会些浅薄的医术,这几年他漂泊在外替人看病也了些银子,偶尔有接济不上的便把自己随身的物品典当了。他那把兽骨虫笛便是如此被他送进当铺换了银子。他这般漂泊,身上的衣服早就换成了廉价的棉布衫,再加上他人前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看着像极了去投奔亲戚的穷书生。
沈清秋表示,等他解决了血玉的事情就帮袭罗找屠他寨子的仇人。袭罗看了他一眼,只说了句:“那我便等着你,言出必践,可别忘了。”
两人在雅间正说着话,楼下却传来嘈杂的叫嚷声。袭罗充耳不闻,平静地喝着茶。他一向不喜欢热闹,就是在苗疆那会儿也是如此,不到重要的日子绝不出去,就连集市也不愿去。这些年到了中原,也正是因为他这种性格导致了他现今也是孓然一人,没有朋友。
沈清秋却不同于袭罗,他骨子里就透着满满的好奇,早些年又是玩乐惯了的,这些年做起了正事倒也交了不少生意上的朋友,但凡遇到可以看热闹的他也乐意凑上一脚。
楼下来了官差,一名胡人打扮的男子正与那官差争执。沈清秋在楼上站了会儿,便招了小二过来问话。
“这楼下出了什么事?”他说着掏出一块碎银给了那小二。
小儿接了钱,便绘声绘色说了。
“看爷您是从别处来的吧,这江都城啊昨晚出了件大事。罗家上下一十三口人包括住在院里的管家都被杀了,财物被洗劫一空,官府正寻着犯人呢!”
“今早被人发现了之后立刻封了城门,捕快又在盘查,那胡人带着兵器又背着硕大的行囊死活不让那捕快察看,这便争执了起来。”
沈清秋听后心中一凛,那罗家和沈家是世交,他此番来江都就是要把血玉交与罗家的,谁曾想对方竟遭了血光之灾。他复又看了楼下争执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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