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甲和张贺正坐着商议,突然见田家一个小厮急急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大事不好了,你的大兄田信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平白被官府抓了。”
第73章 惊岚
“什么?田信被抓了?”田甲大惊失色, “我大兄和我一样只是个本分商人,为何要抓他?”
张贺一听田信这个名字,就觉得有几分耳熟, 连忙抓住来人问道:“可曾知道抓人的是什么人?是丞相府的吗?”
“好像确实是丞相府属吏。”
“不好了, 我得快去通知我爹。”张贺坐不住了, 他对史书上张汤传的内容虽然只是粗略浏览, 记得不多,但他有印象张汤被丞相三长史扳倒就是从诬告他将朝廷内部的消息提前告诉一个商人朋友开始的,现在想想,那个商人好像确实姓田。
在丞相府的牢房里,一个面相敦厚的中年男人正被吊着, 受到严刑拷打。
朱买臣接过属吏递过来的白色方巾擦了擦手上溅到的血迹, 冷笑着站了起来:“我还道商人重利,威逼利诱一下就能屈服,君倒有几分风骨。”
边通在一方说:“不想再吃苦头的话,就赶紧招供,张汤每次向今上奏请的建议,都事先说给你知道, 你因此加倍囤积货物, 牟取暴利后与其平分。”
田信虽然身上布满伤痕,但还是“呸”了一声:“我和张汤是君子之交, 他在朝廷里有何决策,我一概不知,你们别想屈打成招。”
“哦?”朱买臣用方巾包住对方的一缕头发, 将他拉扯地歪过头来,朱买臣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对田信说,“今天你进了这个门,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你要做什么?”田信警觉地睁大眼睛。
“来人。”朱买臣喝完,两个侍卫走了上来,其中一个将田信血迹斑斑的手捉起,另外一个递上写得满满当当都是张汤罪行的白纸,将田信的手指粘上朱砂,用力地按了下去。
“罪人田信已经对和张汤合谋的罪行供认不讳,继续关押起来。”朱买臣将那张白纸在田信眼前晃动,故意让他看清上面写的字,然后满心欢悦地走了出去,“你就等着和你的老朋友阴间相见吧。”
“放我出去!你们这是伪造供词,不得好死!”田信在黑暗的牢房中高喊。
但是那扇门无情地关闭了,他无法离开这里,更无法提醒张汤提防诬告。
于此同时,张贺已经带着田甲匆匆赶到了御史府,却被告知张汤为了禀报关于文帝陵盗钱案审理结果一事,午后就去皇宫求见刘彻去了。
“看来他们是故意挑了这个时候下手。”张贺呐呐自语道。
“张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田甲和他哥哥关系一直很好,他自然是知道张汤和丞相府的人素来有矛盾,知道田信此去定是凶多吉少,因此焦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打转。
“先生莫急。”张贺只得安慰田甲道,“我们先去丞相府看看。”
张贺驱车来到丞相府门口,让守卫通禀自己是张汤的儿子张贺,有要是求见丞相长史,侍卫通报了三遍都没有让他进去。
田甲想到自己哥哥无辜被关,心里一着急就冲动起来想要硬闯,被带刀侍卫押住,犹自挣扎时,一位个子瘦小留着山羊胡的男人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丞相府门前喧哗?还不把人拿下!”
“慢着!”张贺跨前一步拦住了正押着田甲往里面走的侍卫,嘴上说道,“这是我的一位朋友,是丞相长史无礼,三次通禀对我置之不理,他方才有些为我抱不平,如果有冒犯之处,还请这几位侍卫看在我的面子上,高抬贵手。”
他当街高声说了这席话,顿时有不少路人停下脚步,用探究好奇的目光朝这里打量。张贺还未成年,在路人眼里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和面带凶相的来人一比,看起来倒像是大人当街欺负小少年。
来人轻咳几声,嘴上倒不曾退让半步:“张家小公子的面子可真大,我乃丞相长史边通,按官职你见到我可要行大礼。”
“长史可能忙于事务,并不知道我已经被陛下升为大中大夫,在秩禄上你我差距并不太大,但我敬你年长我许多,还是要拜见长史大人的。”说完张贺不卑不亢地冲对方拱手,“我这位朋友的大兄田信,为人老实,不知为何被贵府属吏抓走,我是来请边长史放人的。”
“田信?”边通故作不接道,“这是什么人?我并没有听过,你怕是打听错地方了吧?”
张贺看到长史只出来边通一人,心里已经觉得不妙,嘴上仍然试探道:“既然长史对丞相府上有没有关押此人不甚清楚,那我就请求见丞相。”
“狂妄小儿,丞相是你说见就见的吗?”边通示意旁边的侍卫拦住大门,一副随时提防张贺他们硬闯的架势。
张贺心一横,就将刘彻亲笔写的竹纸名称拿了出来:“我奉陛下之命扩大造纸规模,有要事要呈报丞相,长史这样阻拦我办事,被陛下知道了不太好吧。”
居然搬天子出来,边通暗暗骂道,果然和张汤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混蛋,我倒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虽然内心满是愤懑,但边通这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嘴上还是说得假模假式的:“大夫既然有要事,那就早说为好,只是不巧现下丞相不在府上,我看你还是改日再来吧。”
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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