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朱买臣丢了官职之后,去拜见张汤,张汤高傲地坐在床上接见他,朱买臣是楚地人,性格比较刚烈,觉得自己受到了张汤的侮辱,内心更加怨恨张汤,常常恨不得置张汤于死地。
张贺最近原本忙于造纸,早已将其他事情抛之脑后,今天被朱买臣这么一刁难,他才猛然惊醒,现在已经是元鼎元年的初冬了,而西汉在太初改制之前,新的一年都是从十月开始的,历史上张汤自杀的时间好像就是在元鼎二年十一月,这么算起来竟然是近在眼前的事情了。
自己这是古人当习惯了,竟然忘记了身为穿越者要帮自己的父亲张汤改变命运这件事情,好险现在还有至少一个多月,亡羊补牢为时不远,张贺于是连忙和石蒙说:“我不回宫了,你送我回自己家,然后你去帮我请个假,就说我今晚家中有要事。”
石蒙虽然不知道张贺为什么临时改变了主意,但还是满口答应了下来。
张贺回到自己家里,最为开心的就是他的母亲秦芸了,儿子聪明能干又上进虽然是好事,但张贺原本就只有五天一次的休沐日才能回家,现在就连回家也是呆不了多久就匆匆往上林苑赶,母子团聚的时间根本少得可怜。
秦芸看到张贺就喜笑颜开:“你来得正是时候,我正在给家里众人量制冬衣,你最近长得飞快,快来让为娘给你重新量一量。”
“阿母,又要做冬衣啊,去年的都还新着呢。”张贺走过来乖乖地举起双手让秦芸给他量测,他知道张汤平时节俭,因此体贴地表示,“孩儿做侍中有专门的冬衣,其实不需要了。”
“你现在也是和你爹一样在朝里做官的人了,每季的新衣还是需要添置一两件的,这做官的最讲究体面,你和他们打交道也不会被看低了去。”
张贺嘴甜地说:“阿翁是御史大夫,太子和我关系又要好,谁能看低我?我弟弟呢?怎么不见他?”平时张安世看到自己回家,都会热情地迎上来,和他汇报平日里的见闻,缠着他讲一些未央宫的八卦,今天院子里却静悄悄的,并未见到弟弟的身影。
“安世已经八岁了,你爹前阵子做主将他送,这会还没回来。”
西汉官宦人家的儿童到了八岁之后就会被送到小学里念书,学习识字和算术,张贺是直接去当了皇子伴读,所以未曾去过小学,但张安世就不一样了,到了年纪他该得去上学。
“阿翁今晚回来吃吧?”张贺问道,他就是来找张汤有要事商议的,如果张汤不回家那他这个假就请得毫无意义了。
秦芸敏感地从张贺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你找他做什么?可是造纸一事出了什么纰漏?”
“阿母你想到哪里去了,孩儿这么聪明怎么会有纰漏呢,田甲做事非常稳重,一切都很顺利,您呀就别瞎操心了。”张贺拉着秦芸的手,往厨房走去,“今天就让我给你们露一手。”
张贺与秦芸在厨房里忙乎,因为张贺今天回来,秦云特地让封姑去外面多买了几样肉食。张贺本来就会做一些简单的菜色,这西汉的烧菜手法也不算丰富,大部分的蔬菜都是使用水煮,肉也是蒸煮起来的。
等暮色-降临的时候,张汤和张安世一前一后地回到了张府。汉代吃饭采用分食制,每个人都有一个小食案,将所有饭菜都按照人数分装起来,摆放在各自的食案上。
张汤抱着张安世走了进来,对秦芸笑道:“夫人,今天怎么如此丰盛?”
秦芸柔声回答:“因为贺儿回来了,这里大部分菜还是贺儿的手艺。”
“是这样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了。”
一顿饭其乐融融地用完,秦芸带着婢女去收拾,张安世被封姑带去自己的房间休息,张汤朝张贺点点头,示意他跟自己去书房。
一进书房之后,张汤就回头带上了门,向张贺询问道:“你特地请假回来,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和我说吗?”
张贺点了点头:“孩儿今天去丞相府送竹纸,遇见一个对我不怎么友善的人。”
张汤一听丞相府眉头就略微皱了起来:“你遇到的可是朱买臣?”
“正是。”张贺回答道,“阿翁既然第一反应就是此人,说明他与你积怨已久,最近有找阿翁麻烦吗?”
“最近倒是没有,但他可是盯着我等着我犯错。”张汤冷哼一声,“他以为他是谁?区区长史还想以卵击石不成。”
张贺其实早就发现了,张汤骨子里也是个非常高傲和执拗的人,他这样的人和朱买臣仇怨纠缠到一块,难怪最后闹到不死不休。但张汤既然是自己的父亲,张贺就不能让他自杀,他可不想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因此破裂。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在张汤走向死路的悬崖之前踩下刹车呢?张贺之前研究西汉历史的时候,对于张汤传其实看得不是很仔细,因此只知道张汤和朱买臣之间撕得非常精彩,一环扣一环,但他知道最后的结果,对于中间那些错综复杂的细节则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了。针对这种情况,张贺决定先问,找出可能导致祸端的情况。
“那阿翁和丞相呢?你们两个平时也是互相不对付吗?”
“我和庄青翟不对付的地方可多了,他们那些迂腐的儒生平素看不惯我这样刀笔之吏出身的人,可是我又何尝把他们放在眼里?”张汤肆意地笑了起来,“陛下需要靠尊儒来实现他的宏图伟业,但实际上儒生在他那里并不算太受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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