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炽无力地摇了摇头。
“说话啊!”秦杦死盯着他怒道。
“不知道。”
岑炽是真的不知情,此刻看着秦杦这副样子,眼眶也跟着湿润了。“他是自尽的,他走的前一天我还看他和其他小倌说笑来着……”
“你不是说喜欢他吗?他怎么了你都不知道!你觉得你够格喜欢他?你……”
“对不起……”
泪水不断涌出,秦杦扶着石桌才勉强站起身。岑熠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眼下又不好问,看着秦杦这样子心疼极了,便也站起抱住了他:“外面冷,我们先回去。”
衣服胸前那片已经被眼泪浸湿了,风一吹过险些结了冰,岑熠抱稳了怀中人,转头看了看弟弟。
“哥……”岑炽从江南一路快马加鞭赶回就为及时将晓禾的死讯告诉秦杦,衣服还未来得及换,一身单薄地站在冰天雪地里。
“有什么事回头再说。”岑熠难得用安慰的语气对弟弟说话。他看得出,弟弟也不好受,想必死了的人于秦杦和弟弟都十分重要吧。
一进殿内,秦杦感到全身没那么冷了。他从岑熠怀中抬起头看了看四周,龙床边上摆了五盆炭火,火光跳跃着,烧得屋子里暖暖的。
“不哭了?”岑熠察觉到他的动作,低头伸手掏出帕子温柔地给他抹眼泪。秦杦本沉浸在悲痛之中,这时颇有些不好意思,钻出岑熠的怀抱把自己埋进了明黄色的被窝里。
“还哭呢?”岑熠轻轻笑了笑,拿手伸进被窝俯身搂住了他,“跟我说说吧,指不定能好受点。”
被子里传出了细微的抽泣声,岑熠叹气,把人搂得更紧了。
秦杦想不明白,晓禾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呢?他不相信晓禾会自尽。晓禾有要等待、喜欢的人,他也很努力地那种吃人的地方生存下来,不让自己被改变,不沾风尘气。这样的孩子,不可能无端自尽!
岑熠隔着被子揉了揉里边躲起来的脑袋,抽泣声很快停了下来。随后,他听到被子里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岑熠……”
岑熠竟恍惚了。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上一次听到是多久之前了?
“岑熠!”声音略微急了。
“嗯,杦杦?”岑熠有些激动,平时秦杦嫌别扭不乐意叫他皇上,私下都是“臭流氓”、“登徒子”这样叫,他这是第一次听秦杦叫他名字。
“我要回杭城,现在就要。”声音又带上了哭腔,“我必须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不然我……我拿他当亲弟弟看的啊……他……”
岑熠微微一滞,没有应声。
“你陪我去好不好……”秦杦紧张不已地掀开了被子,正对上那双只对他一人温柔的眼睛。
“杦杦。”
“嗯……”
“我可以陪你去。不过……”岑熠眼睛亮了亮,“回来后,我要给你升官。”
“……升什么官?丞相?子衿会砍死我的……”秦杦想了想,太傅以上的官职根本没几个,它本身就是品级最高的了。
岑熠用这辈子最为认真且真心的语气,字字清晰道:
“我陪你回杭城。
你愿意做我的皇后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就是传说中晓禾同学的作用了。晓禾真是个苦逼孩子……番外会写他的。原本我就想以他为主人公写篇故事,刚好这里有需要,就搬到这里侧面写了。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锦香楼
当天下午,岑熠便称病出宫休养,由十六岁的三王爷岑炀监国,然后极为迅速地收好行装陪着自己未来皇后回娘家了。
三王爷岑炀正和狐朋狗友玩得高兴,莫名其妙地就被拉去监国了。他愤愤然地找皇兄讨说法,皇兄一脸正直道:“小小年纪就该多学点东西,整天就知道玩!不怕将来你儿子笑话?这么光荣的活儿,要不是你二哥脑子不好使也轮不到你来干。”
岑炽在王府里伤心着,突然打了个喷嚏。
岑炀在心里冷笑,转身回去寻自家宝贝时雨了:呵呵,本王将来不会有儿子。
“都处理好了,我们走吧。”岑熠进到偏殿,拉住了秦杦的手。
“嗯。”秦杦只收了两三套换洗的衣服,其他什么都没带,反正岑熠什么都带了。
准备跨出门槛时,他忽然顿了顿,返回床前弯身找东西,岑熠好奇地跟过去。只见他从床下掏出了一个小酒罐,很宝贝地揣怀里。
“先前特地给他留的一小罐,想着他没尝过宫里的荷花酿,哪天回去了带给他……”秦杦疲倦地笑笑,晓禾也很喜欢酒的,可是他总是不让他多喝,哪想晓禾再也喝不到了。
岑熠无声地上前环抱住他。
眼泪不知不觉又往外流,秦杦抽抽鼻子,回身拉着岑熠走了出去。
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了解清楚晓禾为什么自尽。
京城到杭城的路途很远,他们坐车最快也要行上半个月。
秦杦听岑熠说岑炽为了赶回来把消息及时告诉他,只用了三天还跑死了几匹马时,无言地捂住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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