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学仁这会儿才是真的慌了,之前姚家因为他突然涨价撤销订单,虽然让他们损失了一大笔收入,但只要好好经营,靠着两个窑厂,也未必不能继续维持现在的富足生活。
只可惜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又素来吝啬自私,能赊欠的绝不付现银,仗着家里有产业,在外面拖欠了许多人家的货款。原本靠着胡家多年的积蓄,要还清这些欠款不过小事一桩,然而现在一切都完了!他们家已经被偷空了,连他藏在书房矮榻下面的私房钱都被搜刮一空,可以说,胡家现在除了当家娘子的嫁妆之外,几乎是一锭银子都找不出来了。
是的,胡家娘子的嫁妆没有被偷,白术此人,做事还是有自己的底线的,这胡学仁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他家娘子却是无辜的,而且那胡学仁忒不是东西,娶了好人家的娘子不知道珍惜,还左一个小妾右一个花魁地往家里抬,可能是因为报应,糟践了这么多女子,竟然连一个子嗣都没留下来。
“快!叫夫人拿银子出来!”胡学仁急忙喊道,他们家书房还有许多比银子更值钱的烧窑的秘方呢,这要是丢了,他们家就彻底没有翻身的希望了。
只可惜,这一次,胡学仁那素来懦弱的妻子并没有顺从。
半晌,等着银子结账的管事们就看到后院出来一个身材壮硕的老嬷嬷。
“老爷,我家小姐要与你和离,已经收拾了嫁妆从后门离开了,小姐还说了,前些年胡家建造新窑的时候曾经借了小姐娘家三千两银子,可如今家里这样子只怕没有银子还债了,小姐将这宅子的房契暂时先带回娘家了,等您筹到了三千两银子,随时可以来赎回房契。”
那老嬷嬷说完之后,竟然不顾呆愣在当场的胡学仁,顺势捞起客厅里那两把黄花梨木的椅子,一溜烟地跑掉了,那两把椅子可是她家小姐的陪嫁,不能便宜了这个没良心的!
胡学仁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周围闹哄哄吵着让他赔钱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
他只知道,他这回是彻底完了……
“所以,他这是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听说胡学仁为了逃债连夜逃出青江县,家里的窑厂也被那些债主占了,打算变卖后充作欠款的时候,姚亦昕叹息着摇摇头,不过,他也不会去同情那个胡学仁,那种人,就算一时得意,早晚也会被自己给作死的。
胡家宅子的房契被胡家娘子带回了娘家充作欠款抵押,宅子里一锭银子都找不出来,县里的债主们恨恨地将胡学仁暴打了一顿,立刻便从他书房里搜出了窑厂的地契和一些制陶的方子之类的。
事到如今,胡学仁已经连阻拦的力气也没有了,胡家下人树倒猢狲散,早就逃得精光,他敢阻拦的话,除了被暴打一顿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就在这天夜里,胡学仁趁人不备,从胡家后院的狗洞里爬出去,连夜逃走了,谁也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只有白十三,一脸狐疑地看着白术,因为他借给白术的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不知道去哪里了。
“十三,别告诉我你进暗部这么多年,还没学会斩草除根?”看着白十三那呆头鹅的样子白术就生气,这家伙哪里像是暗部出来的?幸亏被派到姚亦昕身边了,要是换到别的地方,指不定死过多少回了。
“这,这不一样吧?那姓胡的好歹是良民……”白十三心虚地辩白道。
“你怎么知道他是良民?你调查过?”白术反问道。
“这个……”
“好了,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反正以后你跟在少爷身边,也不需要过问这些事情,好好忙你的春耕去吧!”白术摆摆手,根本就不想告诉白十三那些幕后的肮脏事儿。
事实上,他还挺享受这种被白十三全身心依赖信任的感觉呢,他从前执行任务的时候,双手本就沾满了鲜血,多一条人命也不会让他有什么心理负担,既然如此,又何必白白让那只呆头鹅掺和进来呢?
白十三就应该跟在姚家少爷后面,种种地,没事的时候捣鼓几道新鲜菜式就行了,至于剩下的那些烦心事,就让他来处理罢!
再说了,白术觉得,他也不算是冤枉了那个胡学仁嘛。胡学仁此人贪花好色,仗着自家有点儿产业,在窑厂里作威作福,欺辱过好几个窑厂里的女眷,更是纳妾不成,逼死过一个匠人家的小夫郎,论罪本就该死,不过,这种事情一旦上了公堂吵嚷起来,难免会让那几个受害者从此无法做人,他就做个好事,替青江县除了这个祸害罢。
因为胡学仁逃走,胡家的两个窑厂都要变卖了,姚亦昕正好趁机低价买下了这两处窑厂,稍微休整了一下,匠人们都是现成的,竟是当月就开窑生产了,倒是省了他许多事。
窑厂和食铺作坊不一样,涉及到的人和账目都更多些,姚亦昕手头上暂时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来分管,幸好这时候白十三提了一句他师兄白术,姚亦昕一想,对啊!自从白术分管他们家账目,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为账目的事情发愁了呢。
白术的能力是没问题的,唯一麻烦的是腿脚不便,不过这个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让家里的木匠加班打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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