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目光扫过那无垠的蓝天,激荡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是的,那些数据、案例都是真实的,所推导的一部分结论也是真实的,巫师确实应该做些什么,但这不意味着最终的结论是完整的。那最终的结论漏掉了隐含的前提,最终指向了一条更激烈的对抗性的道路。”
“有些前提隐藏在结论中,它们预设了麻瓜与巫师的对抗与决裂,预设了这是一场零和游戏,预设了不存在双赢的可能性;”哈利说,阳光给他的轮廓打下绚丽的光辉,一瞬间竟然显得有些刺目了,“如果去掉那些预设的前提的话,你可以看到,麻瓜和巫师未来的路线不只是战争,还有有另外一条道路存在——和平。”
说着,哈利苦笑起来:“九分真、一分假,说一半、藏一半。他最爱用这种方式了……”
“哦,我必须说,”夏洛克的语调全是“愚蠢的凡人”的意味,“看不透这其中漏洞的,真是有点愚蠢。”
这个地图炮轰击了所有的巫师,包括在场的哈利和卢平。卢平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哈利转过身,回给夏洛克一个白眼:“本来逻辑推理就不是巫师们擅长的东西,我一年级的时候,斯内普教授还用一个逻辑推理题作为拦截敌人的方式呢。”他有意无意地秀了一下手中的魔杖:你倒是和巫师比比魔法试试?
“任何事情,放到大众的角度,都会变得从众而愚昧,民众从来都是容易煽动的,更不要说这些东西里面大部分都是真实的了,”哈利说,“你不能指望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高智商,夏洛克。”
夏洛克摊了摊手,作为回应。
哈利笑了笑,又转过身去,看向窗外。在白云悠悠的飘荡之中,找到一条可行道路所带来的急切的欣喜渐渐褪落,而之后,更多的忧虑随之浮了上来。
找到了方向,并不意味着道路可以走通。
哈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隐隐约约的烦恼在他碧色的眼眸里浮动,他苦恼地皱起眉头。:“理论的漏洞是一方面,但是另外一条路能不能走通,则是另外一方面的事情了。”
卢平疑惑地问:“什么?”
“‘理论只是一层皮,包裹着权力、野心与变革’,当时他……他这样对我说。”哈利咬了咬唇,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本质上,他追求的是权力、野心,战争是实现这些最佳也最快的方式。”
“战争是野心家的谎言,”夏洛克说,“另外,我要提醒你,和平的道路也可以践行权力与野心。你正在走一条更艰难也更会获得光辉荣耀的道路。”
“也许吧,”哈利苦笑了一下,从窗边离开,“这是最有可行性、也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方案了。”
他坐回到床沿上,思维在急剧地旋转:“也许理论的确只是一层皮,但是这层皮永远是最重要的,它指引着变革的方向……”
同样包裹着权力与野心,血统论注定是狭隘的,只能吸引到少数纯血的精英;同样包裹着权力与野心,麻瓜威胁论就能风行巫师世界,煽动整个魔法界的人心。那时黑魔王嘲笑说理论只是一张皮,但是正是这张皮,决定了道路前行的方向,是鲜花满途,还是地狱狰狞。
他想要走出另外一条路,在麻瓜步步紧逼的面前,尝试一条双赢的道路。
然而……
方向有了,具体的操作呢?怎么样才能寻求巫师界与麻瓜世界的和平,怎么样才能找到一条双赢的道路?阴尸已经在麻瓜的世界一角肆虐,战争的风潮已经被揭开了帷幕,他真的有办法阻止这一切,成功走向另外一条道路吗?
灵犀的光芒微微照耀了前方,隐隐约约能感到这条路的未来;但浓雾如此弥漫,看不到脚下的方向。
欣喜与困惑同时交杂,振奋与焦虑互相混乱。哈利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手中的冬青木魔杖,焦虑着、不安着、思索着。
“哈利,”卢平关心地拍了拍他的背,言语中混杂着担忧与坚定,“我们永远站在你的身后。”
哈利抚摸魔杖的手顿住了,他抬起头,和卢平对视了一眼。从那带着关爱与鼓励的眼神里,他似乎看到了所有那些关心他的人的影子,邓布利多教授,韦斯莱夫人,小天狼星,还有黑魔王……
——小天狼星含着泪,对他承诺:““哈利……你是我最亲的亲人……我永远站在你身后,我永远为你而战……”
——邓布利多教授蔚蓝的眼睛半带哀伤地凝视着他,就像包容一切的天空:“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样将一个人放在手心里。”
——韦斯莱夫人对着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咬着嘴唇说,“哈利,我们永远是你的家人。”
——黑魔王伸出手,抚摸着他的伤疤:“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不会变成那样。”
那些记忆的碎片,那些汹涌的情感,那些关怀的眼神。哈利仿佛一下子汲取到了力量,信念在回忆中一点一点地坚定起来。
他慢慢地收拢手指,握紧了手中的魔杖:“如果不去尝试,我永远不会知道,这条路能不能走通。”
“我想……试一试。”
毕竟,这是一条可能通向光明的道路。
纠缠成乱麻的思路仿佛一下子清晰起来,哈利抬起头直视夏洛克:“夏洛克,你会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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