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攸点头,锲而不舍地伸爪子指着山坡。
少年时期的殷展没有以后那么恶趣味,见状便抱着他站起身,与同伴打声招呼,准备送小白泽回家。黄金蟒大概是吓到了,仍浑身发软地瘫着,大气不敢喘一下。
唐攸一眼扫见它,急忙扎进了殷展的怀里。
殷展轻轻笑了笑,跨过可怜的黄金蟒,在小白泽的指引下到了明泽宫前的草地上,放下他摸了摸头:“我走了小白泽,以后有缘再见。”
唐攸目送他离开,听见远处传来安筠的喊声,颠颠地跑向了她,接着见她成功配出解药,便迫不及待吃下去,终于又能说话了。
安筠还要炼药,没有陪他。唐攸于是自己去玩,还溜达到大殿看了一眼,发现大门仍是紧闭着,便快速跑了,在山坡打了几个滚,最后走到檐下的小筐里一窝,沉沉睡去。
游离之境的君主出来时,就见儿子团成一个球似乎正在睡觉,便想过去看看。唐攸这时恰好睡醒,动了动脑袋,君主立即后退,面无表情在亭内的石凳上坐下了。
残酷的生存环境和血脉传承,使得他们一族的人从不对孩子溺爱,加上一贯强势,因此几乎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温情的一面。他扳着脸,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起来。
唐攸没有完全醒盹,先是迷迷糊糊团了团,数息后才抬起头,伸伸懒腰,习惯性地打一个滚,躺在窝里暂时没动,尾巴一甩一甩的。幼年时期的小白泽不像成年那么威严,身上的毛很软很蓬,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球。
君主沉默地盯着,很想抓过来揉两把,但仍是镇定地坐着,神色冷酷。
唐攸又窝了一会儿,慢慢坐起来舔爪子,舔得特别认真。
君主咳了一声,冷淡地吩咐:“那个球,你过来。”
唐攸这才注意到他,左右看看,发现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父亲应该是喊自己,便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然后被捏着后颈的小软皮拎了起来。
君主把儿子放在石桌上:“咱们谈谈。”
“哦。”唐攸两只雪白的前爪着地,乖乖坐好望着他。君主手指的神经一抽,微微移开目光,问道:“你娘以前都是怎么说我的?”
唐攸说:“他没提过你。”
“……”君主立刻暴怒地一拍桌子,喷火了,“什么?!”
唐攸吓得浑身一抖,小屁股向后挪了挪。
君主及时收敛一点脾气:“那你呢?就没问过他你的父亲在哪?”
唐攸说:“问了,他说以后告诉我。”
君主了然:“然后就没再提过这事了?”
唐攸老实巴交地嗯了一声,君主冷哼,将自己的身份如实告诉儿子,并让他做好准备,他们马上要回冥界。唐攸眨眨眼:“我娘同意了?”
君主避而不答,沉声道:“一会儿见着你娘,你就对他说你想变强,然后愿意跟我回去。”
唐攸说:“……啊?”
君主暗红色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威势很强:“听见没有?”
“听见了。”唐攸应声,继续陪他聊天,乖巧得很。
君主看得很稀罕,但脸上分毫不显,仍旧威严不已。他不擅长与子女相处,很快把儿子放下来,示意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唐攸于是颠颠地跑走,等到傍晚才见母亲出来,便过去将父亲交代的话说了一遍。
白泽问:“是他让你这么说的?”
唐攸从不撒谎,点头说是。
君主:“……”
白泽淡淡说:“不用听他的,你老实在昆仑山待着。”
唐攸说:“哦。”
君主:“……”
君主顿时怒了,想把儿子拎过来教育一顿,白泽自然不干,二人一言不合又打了起来。唐攸仿佛狂风暴雨中的一根小草,缩着爪子在两个人中间瑟瑟发抖,然后被同样发着抖的安筠抱起,一起向外跑。君主正在思考抢走儿子的可行性,见状冷眼一扫:“安筠,敢多管闲事,本君生吞了你!”
安筠:“……”
好凶残啊嘤,还不如先咔嚓掉再烤了呢,最起码死得痛快啊嘤!
白泽看过去:“不用理他,带着糖糖回房。”
“糖什么糖!”君主一听这个名字更加暴怒,拍板道,“我要给他改名字!”
白泽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从书房拿来一本厚厚的字典递给他,让他取。君主对他的态度感到满意,拿着翻了两页,紧接着觉出不对,狠狠把书往地上一砸:“你别想让我转移注意,他必须和我去冥界,不觉醒他连个人身都化不出来!”
白泽一字一顿:“这是我新买的书。”
君主道:“有什么稀罕的,我再去给你买一本。”
白泽道:“我只喜欢这本。”
“……”君主梗着脖子,满脸暴怒地与他对视,数息后向安筠瞥了瞥,见后者识时务地抱着儿子跑了,这才屈尊降贵捡起书放好,继续和白泽吵架。
二人都太强势,吵到后半夜也没得出结果,君主自此便在明泽宫住下了,白泽怕他犯浑抱着糖糖走,难得没去天界办公,而是留下看着他们。当然他仍是很忙,君主便趁他处理公务的空当找到儿子,问他想不想化形。
唐攸说:“都行,我觉得这样挺好哒!”
君主怒道:“好什么好,你是龙,不想变龙么?觉醒后你能有三种形态,不好么?”
唐攸弱弱说:“都……都行。”
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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