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粱看着男孩激动不已的模样,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眨了眨眼睛,随后也站起来绕过办公桌来到孙实身边。
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满脸疑惑地望向岸粱,一脸莫名其妙,眼神止可身上转了一圈,无声发问:这谁?!他为什么忽然抱住我?!
岸粱轻轻皱起眉头,露出点点不悦来,然后伸出胳膊将止可从对方怀中拉回,用的力气不大,然而态度却是坚定的,不容反抗。
止可被扯回来之后才惊觉自己刚刚反应太过,以至于干了多么丢脸的事情,他羞得脸上带着点红色,老实站在原地不敢再有过多动作。
免得自己个一激动,又像刚刚一样,打了鸡血似得,丢死人了。
岸粱待对方自己认识到错误,这才懒懒开口,向孙实解释:“不记得这个小崽子了?十一年前跟古玉霄交换的那个男孩,就是他。“
孙实闻言一愣,立马转头望向止可,眼睛中原本盛满的疑惑被震惊所代替,目光中还带着一丝丝探究和打量。
——当初那个小男孩,已经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仔细研究了一番,孙实一拍手,醍醐灌顶般,爽朗道:“嗨,可不就是当初那个小崽子吗,看这两只眼睛,又大又亮的,全世界都再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岸粱闻言微微挑眉,眼睛又大又亮、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的止可瞧见了他的反应,瞬间羞得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过了一会儿,男孩才小声反驳:“叔叔,你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欺负人……”
说完又去习惯性地往岸粱身后站了站,只露出半张脸来,那双眼睛清澈的厉害,被这么一衬,更加黑白分明了。
孙实“啧”了一声,瞅了眼岸粱,又瞅了瞅藏起来的止可,撇嘴看向岸粱:“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么喜欢赖着你?”
止可一听,心中那点子秘密像是被人拿着飞镖一把刺破般,脸上顿时滚烫一片,他红着脸解释:“什么赖着……本来就、就没有啊。”
说完,男孩还立即松开了自己不自觉间揪住的岸粱的衣角,企图证实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语的真实性。
身前一向严肃冷淡的人却忽的笑了笑,用拳头挡住嘴角,低下头清了清嗓子,然后才抬头看向孙实,无奈点头:“对,还是这么喜欢赖着我。”
止可:?!
他哪有赖着他啊……
可被这么说了之后,明明应该去努力反驳、企图澄清的自己,却忽然觉得心里蔓延出一股蜜来,甜的厉害。
甚至,巴不得对方再多说两句什么关于自己的事情。
胸腔中一直不停加速跳动的那颗心脏,却越来越想往上飘了,拽都拽不下来。
止可微微抬头瞧向前方人的侧脸,只觉得不论是那人长长垂落的睫毛,还是薄薄的嘴唇,都仿佛清晰地刻在自己心中一般。
这辈子都再也忘不掉了。
或许,就算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重新选择一次。
即便明知道这条路走起来多么心酸和痛苦,只怕他也会像一只飞蛾般,不要命地扑进这场暗恋中来……
止可抿了抿唇,望着岸粱的侧脸,在心中无声告白:真的很喜欢你呢。
……
和孙实见过面聊了几句之后,岸粱便和对方聊起了工作上的事情,止可不敢对这种事多做打听,闻言赶忙找了个理由溜了出去。
然而在独自回化妆间的路上,他却忽然间,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想起了许多之前的事情。
到现在止可仍没忘记自己曾在十二年前,参加过一个真人秀,而当初那个小小的决定,就这么轻易地改变了他的一生。
或许还不止是他自己,许多相关人的生活轨迹,也就这么随之改变了。比如说,止棉。
……
止可努力拉着一辆车子,车子上装满了高高的麦子秸秆。头上还戴了一顶大大的草帽。
正是夏天,小男孩拉着这么一车东西,自然热的满脸通红,就连身上的短衫都被汗水彻底浸透了。
他一边咬着牙往家里拉车,一边顾及着周围,不想碰倒邻居家拿出来晾晒的地瓜干。
已经饿得有些晕头转向的止可努力撑着,单薄的身板看上去明明瘦削的不行,偏偏拉起装满粮食的车子来,又熟练顺当的比许多大人都厉害。
孙实当时就盘腿坐在止可家门前,满脸无聊地等着止可回家,顺便打死了几只蚊子。
两人第一次照面就是这样的场景,正在挠腿的孙实看到高高的土沿后出现一张干净好看的面孔,而面孔的主人此时正憋着气努力往上沿拉车。
他这个被染缸泡的五颜六色的滚蛋导演,望着这个努力挣扎的小男孩,心中忽的就是一阵悸动。
下一秒,孙实用挠完腿的手拍上身边人的肩膀,转头一脸激动地对摄影师道:“快快快快!快拍下来这一幕!我要成片,不然削你!”
剧组的人显然也是第一次见这样奋力生存的场景,有个刚毕业的女孩看着看着心一软就要上去帮忙,却立即就被孙实喝了回去:“给我回来!破坏了这个场景你赔的起啊?!”
于是在众人无声的唾弃和心中“衣冠qín_shòu”四字刷屏中,衣冠qín_shòu孙实就这么没有事先跟止可打过招呼的,拍摄下了真人秀的第一个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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