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
“你不也没睡?”
“我也在工作。”
“工作还打给我?”言萧笑了一声:“想我了?不是叫你熬着的么?”
关跃没有立即回答,听筒里只剩下他的呼吸。
“不想么?那我挂了啊。”
没等关跃有所反应,言萧还真挂了电话。
他有点错愕,又有点好笑,又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言萧在那边问:“怎么说?”
关跃摸一下鼻尖,想象着电话那头她的表情:“那你呢,这么晚睡不着,不也在想我?”
电波的另一头,言萧正拿着包走出工作室:“你少得意,我现在就回家睡觉。”
关跃低笑,隔着电话声音充满磁性:“路上注意安全。”
言萧走在走廊上,看一眼窗外,不夜城灯火灿烂,这里不像西北,没有荒凉的高原,天离头顶又高又远,乌沉沉的,隐隐有雷,好像就要下雨。
她听见听筒里的风声,想象着他现在一定在荒郊野外,轻声说:“你也注意安全。”
“我会的。”
电话挂了,言萧走出华岩的大门,坐进车里,手机又响起短信的提示音。
关跃发来的:“嗯,我很想你。”
闷骚,早点承认不就完了?
天上果然开始落雨,但车里的人心情晴朗。
言萧回拨了他的电话。
“你在哪儿?”
“在路上。”
“说个你能落脚的地方。”言萧倚在车座上,听着车窗外淋漓的雨声:“上海下雨了,我查查那边的天气怎么样。”
……
路线上的终点站叫北善镇,要过酒泉,靠近嘉峪关,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关跃要去那里落脚。
言萧在电话里告诉他,这一带属于河西走廊的中段,北侧是黑山山脉,南侧是祁连山脉,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咽喉。
又是一天快要过去,关跃从路边的小饭馆里吃完饭出来,站在路上往两边望了望,能看见祁连山终年积雪的山顶。
精通历史的人多厉害,透过一个地名就能熟知他周围的一切,从古到今。
气温偏低,他把外套领口扣上,顺势朝停车的地方看了一眼,看到了两个巡逻过来的警察。
关跃不动声色,双手在口袋里一收,朝那边走。
越野车这一路下来早就看不出车身本来的颜色,就连车牌上都沾满了泥灰。
那两个警察站在车后面看了几眼,抬头看到了他。
“这是你的车?”
“嗯。”
“从哪儿开来的。”
“榆林。”
“陕西开过来的啊。”一个低头做记录,另一个说:“打开我们检查一下。”
这两个警察看着都很年轻,也许才刚工作不久,应该不难打发。关跃收着下巴,脸低低的:“我车钥匙落在饭馆里了,你们稍等。”说着转身要走。
偏远地区的警察都比较警觉,两个警察怕他跑,马上说:“我们跟你一起去。”
“行。”关跃走在前面,快到饭馆的时候转了个向,拐去墙角,那后头有面院墙。
“你往哪儿走呢?”一个警察话刚问出口,关跃已经转过了身,一记锁喉,另一只手臂勒住了另一个的脖子……
没几分钟他就从那里面走了出来,扔了手里的麻醉针,走到饭馆门口叫了一声:“老板,我看你饭馆后面好像晕了人。”
老板急匆匆地走出来,只来得及看见一辆越野车从眼前开走,将信将疑地走去院墙后面看,一眼看到两个警察晕那儿,赶紧去报警。
晚上八点,关跃到了目的地。
小镇虽然没什么名气,但交通并不闭塞,镇子上很多住宿吃饭的地方,往来的游客并不少。
流动人口越多,反而越安全。
关跃找了家僻静的旅店,在后院里停了车,刚走进房间,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出来,屏幕上是言萧发来的短信:“今晚你住哪儿?”
关跃打了一行字:“在外面当然住旅店。”
很快又收到她的回信:“旅店叫什么名字?”
关跃走到窗口,窗户没关,风凉丝丝地往屋里灌。他朝外看了一眼旅店门口,灯牌亮着,上面写着“风语客栈。”
他照实回:“风语客栈。”
言萧没回复了。
关跃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放下手机,脱了外套,把腰后的东西都拿出来,塞在枕头底下,进洗手间去洗澡。
洗完出来,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关跃迅速穿上衣服,从枕头底下摸了枪塞在腰后,去开门。
旅店老板站在门口:“楼下有人给你送快递,叫你下去拿。”
关跃扶着门,眼神戒备:“哪有快递送到客栈的。”
“你是姓关吧?我们店里就你一个姓关的客人,那个女人说是上海来的快递,给姓关的。”
关跃一瞬间反应过来,立即开门出去。
老板还没来得及问到底是不是他的,就看他一阵风似的走了。
出了客栈,到了马路上,关跃迎着风朝对面望。
对面有个小店,上方窗口悬着报纸杂志,下面柜台卖烟酒饮料。
小店墙边倚靠着言萧,她身上还穿着职业装,女士西装搭着半身包臀裙,高跟鞋踩在凹凸不平的地砖上,肩膀上挎着包。
隔着条街的晦暗灯火,她望着他。
关跃大步走过去,低头看着她的脸:“我的快递呢?”
言萧昂起脖子,半明半暗的路灯照着她开得低低的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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