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小时候肯跟着我多读几本书,也不至于连他问的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了。”
千雪见他终于不再爱答不理,如蒙大赦,连忙接道:
“术业有专攻啊,你负责看书,我负责动手,哪有拿你的长处和我短处比的!说来——王兄正举行这场冬猎辞岁迎新,可别说打猎了,你这连马还没上去,说得过去吗?放在几千几万年前靠手脚吃饭的时候,你这样的早就饿死给大家吃了!”
虽然将至年底,可思来,这冬猎之事,实在也不是为的什么辞岁迎新,多半是苗王为与西剑流合作所准备的一场狂欢罢了。
“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小王这身子便免了吧。”竞日望望令狐千里满载而归的马,又看看千雪空无一物的手,故意道,“不过,看来身强体壮的你,这次狩猎的成果一定不错。”
果然千雪脸色登时一灰。
已经来不及堵住令狐千里的嘴,就见那头壳缺根弦的家伙停马而至,眨了眨眼睛反驳道:
“不是啊,我和千雪王爷本来有赌输赢,每次都是他赢,可这次他不知怎地,就猎了一只兔子,而且箭还歪了——那兔子是吓死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还死活不肯把它捡起来算数。”
千雪仇视着令狐千里,不解释。
竞日瞟着千雪孤鸣,没说话。
可就是这样的交谈,好似又将一切拨回原来的正轨。
这诡异的气氛也不知持续了多久,见千雪一直在使眼色,竞日终于叫身边的战兵卫与令狐千里下去休息。
那两人都颇不放心地盯了竞日好一会儿,倒给千雪惹得心头一毛,对战兵卫道:
“喂,你放心走吧,这有我呢。”说着又看向令狐千里,“你也正好躲进营帐那边想想为什么要活着,顺便把猎物烤了,啊——烤熟了再来啊!”
竞日瞥了眼这妄自吩咐的人,道:
“分明赌输了,还差遣胜者给你效劳,千雪真是高明。”
那两个人早已经走远了,千雪却一直忘了答话,只盯着树边那人看。旁人是自己遣走的没错,可现在就剩俩人,反倒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末了才从喉咙里扯出一句话来:
“……那个,王叔,不然,我来教你打猎?”
竞日的脸色有丁点的鄙薄,看向千雪那匹马,一蹙眉,若有所思。
“唉呀,不是我刚才骑的那头倔畜生!用你这匹——”言罢千雪就凑了过来,将手搭在竞日的肩上直往那白马旁边推。
奈何那人肩上大氅上一团毛茸茸,惹得千雪忍不住就捏了两把,怂恿其上马。
见竞日无动于衷,千雪凑到那人耳边轻声道:“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你今天顶多有点虚,上马——正好刚刚我还没有玩够。”
说着,千雪一个人摁着竞日的肩就跳上了那匹白马,那红褐色的长发像匹破关的烈马一般飞扬而起。
他就这么伸着手等着竞日上来。
竞日把手递了过去。
伸手就把他拽了下来。
“我哪也不想去。”
却见被扯了手、连滚带爬摔下马的家伙只轻嘶了一下好半天没吱声。
半晌才开口道:
“我说王叔你是不是来了月事啊这么大脾气!用不用我给你准备好草木灰和棉布啊?”
竞日站在树边,突然皱眉吩咐道:“千雪,你过来。”
千雪掸掸身上的雪,衣服上却还是留下了点挥之不去的泥:“干嘛?”
竞日见那人听话地走来,待即将靠近,又冷不丁地又往他手上一扯,却被那人灵活地躲开了。可他不肯罢休。
那手上分明存有陌生的剑气。
——却不是他那把笑藏刀能用出的星辰变。
“哇靠!多大了还要玩打手板的游戏?”千雪一愣,连忙制止竞日疯狂地扯他手的动作,却见那人在这拉扯推搡间突然就往后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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