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太子没死么?”明湛问。
“不,死透了。”老永宁侯坦诚道,“太子因一桩案子被废,你知道么?”
“阮鸿飞?”
老永宁侯轻叹,垂眸看着手边儿精致的茶具,“如果说谁真正可惜,就是他了。阮鸿飞是北威侯嫡长子,十八岁便中了状元,一枝生花妙笔,人物fēng_liú,人都说生子当如阮家郎。先帝喜他才华无双,命他做了侍读学士。后来,他死在了戾太子的床上。”
“皇室虽说是高高在上,不过真正视臣子如草芥的毕竟很少。”老永宁侯声音阴冷,表示出对这段回忆的厌恶,“先帝为人慈和,也忍受不了太子这番作为,北威侯府为朝廷效力多年,阮家老太太听到这件事,当夜就过逝了。北威侯一时间失母失子……”
“戾太子因此被废,可是在废太子诏书尚未到时,他疯了一样逼宫,绞杀了两位在宫里的皇子。”
“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明湛问。
“据我所知,阮鸿飞与承恩侯魏子敏交好多年,当时,到底阮鸿飞如何落到太子手里,我并不太清楚。”老永宁侯道,“不过,后来,你母亲找我拿了一丸药。永宁侯府传承多年,自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秘药,这种药名曰龟息丸,人吃了之后会陷入一种假死状态,七天后才会苏醒。”
明湛皱眉道,“这也不大可能,就算您说的阮鸿飞是假死,可是当时阮家肯定要敛尸的,母亲那会儿很年轻,并没有什么力量,北威侯府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连儿子的尸身被人偷出来也不知道吧?”
“如果有方皇后出手,则有可能。”老永宁侯灼烈的目光看向明湛,道,“方皇后最恨的人是谁,谁夺走她儿子的万里江山?阮鸿飞大好前程,落到如斯地步,最恨谁?他当然会恨太子,可是除了太子,又是谁推波助澜?谁渔翁得利?当两个人的目标一致时,完全可以由敌人的立场变为朋友。”
“母亲喜欢的人是阮鸿飞?”明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卫王妃提起阮鸿飞时的口吻绝对没有特别的地方,平常的好像在说路人甲。
老永宁侯道,“不然,庄愉何必要救他?”
“阮鸿飞只是一个文人,他对于造反也很精通吗?”文人造反,十年不成呢。
“他是世家出身,事实上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便去过西北,北威侯与平阳侯有交情,平阳侯非常欣赏他,阮鸿飞是由武转文。”老永宁侯惋惜道,“我见过许多人,如果说真能用‘天才’来形容的话,阮鸿飞是其中的翘楚。”
“我虽有幸三任江浙总督,事实上江南的事始终是掌握在方皇后的手中,待太子被废,我早远离江南官场,以后更是再未涉足江南。”老永宁侯道,“我唯一比别人强的是,多知道一些古话。不过,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当年,你母亲拿了药给谁用,我并不清楚,也许是阮鸿飞,也许不是,也许那药她根本没用,还在她的手里。”
明湛头一遭这样头痛,为什么母亲不在?
142、五月
明湛带着一肚子乱糟糟的阴谋诡计回家。
尽管明湛被后人扣以“最优美的权谋大师”的帽子,事实上,他根本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有人会喜欢天天你算人,再防止被人算的日子吗?不,他宁愿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此时,二皇子府也进行着一场对话。
“殿下,如果镇南王世子说的都是真的,您细想过没,他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嚷嚷的天下人都知道?”一个细眉细眼留着三寸长髯的谋士,一面捻着自己漂亮的胡子,一面悠然笑问。
“如今因父皇在外,朝中有些散乱,明湛或是为稳住人心。”
谋士微笑,“殿下说的对,不过,这只是表象。对许多事,我们要看透表象,才能明白别人最终目的所在。譬如,镇南王世子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人家在云贵呆的好好的,帝都乱不乱关他什么事呢?再退一步讲,帝都乱了对镇南王府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他千里迢迢的来帝都,莫不是就为了稳住帝都的局面?恕臣直言,世子可不像这样的好人。”
“唉,明湛那人吧,”凤明澜顿了一顿,准备找个合适准确的词来,却又觉得很难形容,无奈道,“他干的事,一般叫人想像不出来。损人利己的事儿他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他也干。就好像,你说太后祖母哪里惹着他了,太后祖母位尊,又是长辈,顺着些敬着些也就是了,偏他就跟个刺猬似的,每每不把太后祖母气个好歹,他就不痛快似的。”
谋士继续微笑,“这不是现成的机会么,殿下?”
凤明澜皱眉,不解话中之意。
“何不趁现在先了结了镇南王世子,”谋士笑得云淡风清。
凤明澜脸色大惊,斥道,“闭嘴。朱先生,帝都与镇南王府永世交好,镇南王府的割据是写在高祖圣训里面的,永不更变。”
“既如此,那当年肃宗皇帝又怎会发兵云贵?”朱谋士不以为意,继续道,“镇南王世子虽年少,为人却霸道狂妄,他连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将帝都放在眼里?殿下,可愿意听微臣分析这帝都局势?”
“先生请讲。”凤明澜还是非常礼贤下士的,尤其此人助他良多。
“微臣的看法与世子殿下恰好相反。”在静寂的黑夜,朱谋士的声音格外悠然清晰,“微臣纵观史书,没哪个皇帝会为了考验皇子们会弃皇位多日而不露颜面。镇南王府的局面比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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