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也是有点道理。老辈的人都知道,杨家的祖辈都没了,爷爷的兄妹也只有两个,当年太苦,一个弟弟去做了上门女婿,和家里也不曾走动,直到很多年后条件都好起来了,他才回来认亲。唯一的姑婆嫁在本村,也是早逝。
至于其他的长辈,那年奶奶去世的时候家里一片忙乱,大伯他们最大的才十几岁,最小的小妹就几个月大,当时请来帮忙的几个姑奶奶之类的亲戚,见家里没人主事,混乱之中把奶奶的首饰、积蓄一卷而空。等爷爷忙完妻子的丧事,发现家里就剩几个茫然失措的孩子,亡妻的东西都找不到了。
钱财倒的其次,爷爷气的是连个孩子们留个念想都没有!当时发生了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反正那些亲戚从此就断了。这么多年也没第二个人帮衬,全是爷爷一个人把孩子们带大。他没有兄弟,没有长辈,真的算是孤家寡人。这么多年乡亲们看在眼里,都觉得他不容易。
而现在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孩子们又懂事又争气,出了乡里第一个大学生不说,还出了个有名的女医生。眼看着两个小的也要成家立业,杨老汉要完成任务了,怎么就来了这么一出呢?
撇开大家私下里的想法不谈,在杨家人的精心照料之下,杨老汉是真的一天天见好了。他从来就不是个服输的,自从听医生说了可以恢复,多苦的药眉头都不皱一下,多累的复健都不含糊。自从舌头捋顺了,自己不能干活,家里的活安排起来也是井井有条。
怎么说他就是个操心的命,不是享福的人呢?二伯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他又是最稳重不过的,家里的大小事情哪样不会做?可是只要爷爷清醒着,恨不得每天做什么都要安排到位。二伯也习惯了——你不给他找点事情做,他反而不自在。
因此在忙乱了半个月后,姑姑们被赶回去了。现在杨老汉说话吃饭等都已经可以自己动手,他也不耐烦人家服侍,只是在最开始的几天不能动弹没办法,后来就自己上桌子吃饭了。现在他也就是半边身子没力气,但是拄着拐杖也能在屋里屋外走动,就是不能干活——肢体还是不很协调,精细的什么都做不了。
按欧阳医生最后一次来施针的时候说的话,这个恢复速度已经是很罕见了。他身体底子好,照这样下去完全有全部恢复的可能。大家听到这个结论都非常开心,然后就被爹告知各回各家去——还没有到农闲的时候,各家各户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她们一直呆着怕婆家要说话。
再说了,杨老汉雄心壮志可不会因为他的这场病而退缩(当然是现在又站起来了),他计划得好好的,本来盖房子已经要开工了,因为他的病耽误了半个多月,再拖下去年前就不能竣工了。
本来他就操心幺儿的婚事,这回生了病,他的心情就更迫切了。有什么比看着孩子们成家更让人放心的呢?回头想想他都后怕——这要是就这么去了,没看见两个小的成亲,真的连眼睛都闭不下啊!
这回不止是易家和周家都在生病的时候马上过来,杨启泰也在得到消息都赶了回来,不让他在爹面前哭,他就跪在房门外悄悄哭了一场,把杨小贝也带着哭了一场——别问她为啥哭,老爸都哭了,她心疼……
这回把这孩子也吓得够呛。毕竟他还小不经事儿。要是成亲了就好了,是真正的大人了。有了媳妇照顾,自己也少给他操点心。等过了一个礼拜他说话一顺溜,第一时间句把幺儿赶回去上课了——老头子又不会死,照顾的人多了,要你在这守着耽误功课?
这不孩子刚走没几天,杨老汉又张罗着开始把建房提上日程。如今他不能亲自干活,只能掌总。每天该请哪些人帮忙,活要做哪些都跟老二说好,上工的时候还不放心,拄着拐杖坐在一边看着。
来帮忙的都是邻居乡亲,这是大事,一家建房,整个生产队的人家家都会出人,自己带上扁担土筐就来了。主家就要安排吃喝烟酒。现在都是义务帮忙不要工钱,但是互相之间都有本人情帐,谁家出了多少工,后面都要还回去的。
工地上人多热闹,大家也都喜欢开个玩笑调剂一下,这不,坐在旁边的杨老汉就被打趣了;“杨叔,要我说只有您最聪明,这不想着要造两幢房,多累啊?还是摔一跤,这不就坐着看我们干活了?”
这也是杨老汉一天比一天好,大家才开这个玩笑,要不不是揭人短吗?那边一个阿伯也笑着说,“可不是?老杨最会算计,这房子盖好了,他也好了,正好利利索索住新房!”大伙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连瓦匠都说了,“老杨叔肯定是对我有意见,连跑腿都不帮我跑啊!”
主家一般就是跑腿打杂,安排事情,所以才有这么一说。杨老汉也不恼;“老子忙了一辈子,还不兴我偷几天懒?砖瓦砂石都是老子备齐的,现在你们就堆一下还要扯我?”
第199章 养老
万事开头难。前期的准备工作用了一年,真正开工建设的时候,哪怕同时起了两栋,也没有花一个月的时间,终于在腊月初十这个好日子,正好杨启泰也放假回家,举行了隆重的上梁仪式。这个房子是为了他建造,肯定是要他在场才说得过去的。
通书上说: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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