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空调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空气不冷不热不干不湿,甚至连医院最常见的消毒水味儿也没有。利济很注意细节。
高烧退了下去,路易除了脸色苍白以外,起码这样看过去,与往常无异。
段晓辉突然就不知道说些什么。
路易撑着身体试图坐起来,身子打软腰发酸,还有难以启齿之处的疼痛。毫不意外的重新跌回枕头上。
“想要什么?”段晓辉迎过去,伸手扶他:“我帮你。”
“水,谢谢。”路易嗓子有点哑,指了指床头的水杯。
段晓辉难得如此殷勤,试图伺候别人:“我先扶你坐起来。喝点水再吃点粥怎样?小赵买了白粥,还是热的。”
看着男人空有一把劲想用又怕伤着自己的劲头,路易极其无奈:“你不知道病床是可以摇起来的吗?”
段总:“……”
这样一打岔,倒是让段晓辉醒过了劲头:“对不起,小易。昨晚你发烧,我……”沉吟了片刻又自嘲:“上次是醉酒,这次是高烧,我段晓辉还真成了专门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
路易喝了两口水,端着杯子的手微微发抖。
就在段晓辉琢磨着会不会下一秒,路易直接把水泼他脸上的时候,路易开了口。
“麻烦,把我裤子和包拿过来。”
“现在还不能出院。”段晓辉摇头:“你得在这儿住几天。”
“我拿东西。”
路易从包里拿出手机,又在裤袋里摸出两张粉红色票子,极其自然的递给段晓辉:“昨晚辛苦你了。”
段晓辉:“?……?”
刚刚退了烧,路易这会儿的精神并不是很好,加上昨晚那啥过度,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是好好睡一觉:“我只有两百块,希望这个价格你还满意。”
段晓辉一脸被狗咬了的神情:“你给我钱?路易?!”
“原本是叫小姐准备的,既然后来没选择小姐……”后来,两人就彼此心知肚明了。
段晓辉一口老血梗在喉咙管,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你他妈的拿我当……”那张俊俏有型的脸扭曲的快没法看了,铁青。
“拿着吧。”路易表情上看不出火上浇油或者幸灾乐祸的样子:“我能拿你当什么?男人就那么回事,没什么节操可言。我昨天晚上那种情况……”
段晓辉眯着眼,一字一字从牙缝里往外挤:“所以,你觉得昨晚就是一次缓解药性的纯粹生理性打炮行为?”
路易没出声,表情上写着三个字:那当然。
段晓辉嘴角微微抽搐,估计八辈子没吃过这种憋屈。愣是硬忍了好一会儿,居然伸手接过了两百块,举在面前挥了挥:“呵,多久没这么纯体力赚钱了……那请问,路先生昨晚可还满意?这两百块花的值吗?”
路易闭上眼睛靠在摇起来的床上:“反正达到结果了。”
“你现在是病人,neng死你我胜之不武。”段晓辉的声音含着压抑:“行路易你有种,等你出院。有本事你到时候再把这两百块摔我脸上。哥保证买一送一,再好好服侍你一次!”被子上有很轻的颤动,某人把钱“砸”到床上然后怒气冲冲离开了。
人被自己气走了,路易闭眼休息了好一会儿,伸手按了呼叫铃:“麻烦帮我把床摇下来,我要休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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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雅冉电话打进来的时候,路易刚刚在特护的帮助下用完晚餐。
是的,特护。
段晓辉被他气走了,可是没隔一个小时,医院这边就安排了最好的特护过来。哪怕路易眼下的小儿科状况根本不需要。
当事人不在,路易跟院方也没什么可解释推脱的,索性安安心心接了下来。
“小路子你在哪儿?你都两天没来看我了。”穆雅冉控诉。
“我同学这边有点事,恐怕这几天我都过不去。”路易看着特护把碗筷盆勺拿出去,极轻的带上了门:“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天气都不好,别受凉。”
“你见到老段了?”
“……没。怎么了?”
“哦,他昨天一下飞机就给我打电话,以为你在我这里。我以为他要去找你,还说如果找到你,帮我揍你屁股几下,让你不来看我。”
路易眉心抽了抽,屁股下意识的抽紧。结果……默默点蜡……
“路易,”穆雅冉那边静了静,声音也低了少许:“我老爸刚才跟我说,国外的教授都联系好了。就下个月底。”
路易脑袋嗡的一下子,那些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为什么这么早?十一月或者十二月不好吗?起码……你的身体应该调养一段时间再做手术,底子好了希望更大。”
穆雅冉笑了笑:“你也知道没用的。十月十一月还是明年,又有什么区别?好了好了,你这什么语气?好像开追悼会似的,啊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我就是告诉你一声,小路子,抓紧时间来跟我玩哈。就算到时候手术成功了,我也得在医院住上很久……”
挂了电话,路易眉眼郁郁,看着特护还没回来,干脆拨出了沈欢的电话。
那边电话接的很快,听声音,她应该也在吃晚饭:“吃过了吗路易?”
路易先是没吭声,听着那边细微的动静,还有她刚刚明明惴惴却故作开朗,粉饰太平的语调。
“沈欢,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边传来刺耳的摩擦声,应该是桌子脚蹭着地面的动静:“路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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