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恐怖。”萧恒看了眼她的鞋跟,“她是怎么做到穿这种鞋子还健步如飞的?”
“女人总有她们那一套。”尹时京拉他到人稍微少一点的地方,“我的秘书和我抱怨穿高跟鞋脚很痛,我让她穿平底鞋来上班,又翻脸说绝对不要,说平底鞋不好搭配裙子。”他像是嘲讽地短促呵了声,“只讲好看,这做派和我妈妈一模一样。”
尹时京的那位秘书小姐萧恒是见过的:一年365天,哪怕是外头下倾盆大雨都穿高跟鞋,最多在车内备一双平底鞋。至于是否和尹琼一样,他深表赞同,犹记得中学时,尹琼接他和尹时京放学,顺便待他们去吃新开的海鲜自助。途中天降豪雨,她躲避不及裙子湿了一小块,第一反应居然是这样不好看,硬要反悔回家,听得两人直翻白眼。
最后他们饿着肚子陪她去附近的el买了条新裙子才算解决。
过了马路就是商场,影院有它单独的两间电梯,外头站满了和他们目的相同的人。
好不容易上楼,取票的地方又排起长龙,萧恒等得心不在焉,险些被一对大学生模样的情侣插队,好在排后面的人反应比他更快,连声斥责起他们这样没有公德,你一言我一语将他们赶到队伍末尾去老实排队。
他取好票,去了另一边的尹时京也回来,把爆米花和冰可乐塞进他手里。
“你买这个做什么?”
“不是看电影吗?”对上他疑问的目光,尹时京气定神闲地反问,“买爆米花有什么问题?”
萧恒无话可说。
从某种层面来看,他和尹琼的确是母子,在一些事情上的思路简直如出一辙。
电影是国产恐怖片,某知名男演员领衔主演,看预告片噱头十足,尖叫、血浆、憧憧鬼影样样俱全,简直不知道是如何过的审。说实话萧恒并不想看这个,只是它刚好排在了一个正确的时间点,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了票。
验过票后,人往不同方法去,萧恒他们要去的是左边走廊尽头的六号厅,因此走得最久。
“只要别看到最后告诉我主角是精神病我就谢天谢地了。”
进了放映厅,尹时京牵着他上楼梯,厅内一片漆黑,脚下的标志泛着幽绿的荧光,如同行走在天上。他不咸不淡地评价,“光是国产恐怖片这几个字,我想你有很大概率要失望了。”
“我想也是。”找到座位后,两人坐下来,趁电影开始前闲聊。
上次一起在电影院看恐怖片都要追溯到jaes wan是个奇才,同时具有商业和恐怖天分,并能平衡好两者的权重。萧恒曾花时间仔细研究过他的几部经典代表作,他的镜头,他的叙述方式——没有刻意猎奇的血肉横飞,只有无声地拷问,对精神施以重重高压,令人在无形中防线决堤。
尹时京还想说什么,大银幕上的光暗下来,正片开始了。
鬼屋历险记不愧是惊悚片经久不衰的主题:从开头来看,这片子的主旨和招魂一样,都是解救亲人,逃离鬼屋。
男女主角婚后来到乡间度假,因囊中羞涩,选中了这间价格相对便宜的独栋别墅。收拾行李时,见到柜子里陈旧洋娃娃和墙角干涸褐色痕迹的女主角数次向自己的丈夫表示这里不对劲,都被粗枝大叶的男主角敷衍过去——男主角只当是妻子不满意环境想要换间租金更昂贵的别墅,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很老套的剧情。萧恒几乎能够猜出后面的剧情发展:恐怖随着夜晚降临,男主角在一次次和死神擦身而过后终于相信妻子所说的一切都并非谎言。就在他于储物间找到生锈的斧头武装起自己,决心带着妻子逃离这间恐怖的别墅时,妻子失踪了。
现场已经有胆小的观众开始切切私语,萧恒分神去看尹时京的反应,毫不意外他没被吓到。
使主角彼此间分离是恐怖片的惯用手段,利用孤立无援的环境使观众的神经进一步绷紧。惊惧不安的男主角听到有人在二楼朝南的屋子里唱歌,歌声断断续续的,明明是很温柔的调子,在这杀机四伏的大房子里却偏偏多出几分诡异。
“蜻蜓蜻蜓,好多蜻蜓,妈妈说要下雨啦,爸爸还没回家……”
太阳下山前,女主角曾见到无数低飞的蜻蜓围绕着屋子,如一层半透明的黑纱。回忆起这一幕,男主角几乎魂飞魄散。他举着斧头,一步三回头地磨蹭到门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从门缝往里窥视。前面仿佛有块巨大的阴影垂在眼前,要人看不分明,于是他壮了壮胆,将门又推开一下,侧着身子贴墙滑进去,手指还在不住地摸索,直到找见墙壁上的开关,然后用汗涔涔的手指轻轻按了下去——
“啊——”
不知是前排的谁尖叫了一声,场内的恐怖气氛达到了最高潮,
萧恒手一抖,差点打翻了手边的冰可乐。
这声响有些大了,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大银幕上,没人察觉到他的失礼——反正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银幕太大了,无论如何躲闪他都会看到仿佛昨日噩梦再现的一幕:失踪的妻子只穿了单薄的丝绸睡裙,被一根粗实的麻绳吊在壁灯上,垂下来的长发遮住脸孔,随徐徐微风轻轻摇摆。
镜头缓慢地从上往下,最后停留在一截青白僵硬的脚踝上。
尹时京看到这一幕,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伸手就去捂他的眼睛。
“不要看了。”他甚至顾不得不要在电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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