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静听了会儿,便继续往前走。
陈致不敢盯太紧,只能时不时用余光扫一眼,当看到那人开始挖坑的时候,心里真是把会的各地方言都骂了一遍。
那人挖东西的速度比黑甲兵快得多,不过半盏茶,坑里的雕像就被取了出来。
陈致总算借着晨光看清楚了模样——一个造型人头虎身的妖怪。
那人将木雕颠了颠,一把捏碎,然后走向下一个坑。
陈致待在原地装了会儿死,确认对方真的不在左近,才蹑手蹑脚地跑出门。
本要回皇宫,但是快到宫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今天要祭天,又急急忙忙忙地上天一趟,找了仙童,让他找些神仙,在崔嫣祭天的时候搞点大动静出来。
黄天衙、苍天衙的背后有大神毕虚坐镇,地位超然,加上天道之子祭天,也是件喜事,那些被找的神仙都同意了。
搞定这件事,陈致又飞奔回皇宫。
彼时,卯时已过。
以往这个时候,崔嫣都已经起来了,可今天陈致冲进去时,他才刚刚睁开眼睛。
陈致一下子跳上床,还没说话,就被崔嫣一袖子挥了出去,砸在门上,后背开花。
出手之后的崔嫣才猛然回神,试探道:“阿痴。”
……
一定是阿痴阿痴被叫多了,他才越来越白痴。
陈致揉着后背藏到屏幕后面,将隐身符揭下,才一拐一拐地走出来。
看到的确是他,崔嫣才松了口气:“隐形术?嗯?你还藏了多少惊喜?”
陈致说:“惊喜没有,惊吓有一个,你要不要听?”
崔嫣叹气:“你不在,我一夜没有睡好。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还要给我惊吓。”
他跋山涉水、千难万险地拿到第一手情报来通风报信,竟然还被嫌弃?陈致不愿意了:“现在被惊吓,你还能倒吸一口凉气,再过几个时辰,你就等着直接被吓死了。”
崔嫣身体往里挪了挪,让出半张床来:“好,你先上来,再让我吸一口凉气吧。”
陈致拒绝:“你没漱口。”
“陛下,”崔嫣苦口婆心地劝说,“主动比被动有脸面。”
我冒着生命危险跑回来告诉你军事机密,你却惦记着“睡”我……陈致内心复杂得想掉头投奔西南王。
崔嫣说:“陛下,下午要祭天,留个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话太不吉利。
陈致念他比自己小了百岁,总算坐上床。
崔嫣躺下,手圈着他的腰:“陛下请说。”
陈致说:“你是不是在阴山公家里的埋了东西?”
“嗯。”
“被挖起来了。”
“哦。”崔嫣平淡地答应了一声,闭上眼睛,调整了个姿势,打算补眠。
这反应实在与陈致预想得差太多。他忍不住捏住崔嫣的鼻子:“你不倒吸一口凉气吗?”
崔嫣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前:“我只会吸龙气,不会吸凉气。”
陈致:“……”
他快要被崔嫣卖的关子憋死了。
陈致摇晃崔嫣:“你老实讲,你到底准备怎么对付西南王?是不是在城内布下了阵法?”
崔嫣无奈地睁开眼睛:“既然你不困……”手抱住陈致就翻身将人压在了下面,“我们就来吸气吧。”
陈致:“……”
崔嫣的吸气技术十分具有迷惑性。陈致就一时不慎,被吸了魂,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脚,醒来的时候,膳食都备好了。崔嫣穿戴整齐地催促他快点洗漱吃饭,准备祭天。
尽管陈致非常想赖在床上,看崔嫣气急败坏的样子,但是,大敌当前,作为多活了几百年的老人,他必须要稳重、成熟、淡定……
“不吃!饿死我吧!”
他拍着床铺冷哼。
难得刷了一回脾气的陈致完全没想到崔嫣竟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他——强喂。更可恶的是,今天膳食明显和平常吃的不一样,特、别、美、味。
食物一入口,就舍不得吐出去,不知不觉地咀嚼,迷迷瞪瞪地下咽。
说好要绝食抗议,最后却吃撑了。
陈致想:一定是他深入揣摩陈应恪这个角色,太浑然忘我了。这绝对不是原来的他。
用完膳,陈致节操去了一大半,接下来也没什么好坚持的了,乖乖地换好衣服,打理好头发,就跟着崔嫣出门。
文武百官早已在太和殿外等候。
百来号人,站在台阶上往下看,颇有气势。
陈致坐上龙撵,又“赐”崔嫣同撵,大部队就算出发了。
其他大臣则徒步跟随在后。
陈致记得崔嫣说过,未时是吉时,不禁担心赶不上。
崔嫣说:“无妨,只要不过未时便可。”
这么随便的?
陈致越发觉得这场祭天里存在猫腻。
陈致刚带着祭天大队出皇宫,就有急报送上,说西南王的先锋部队已经抵达城门,正叫嚣着要崔嫣去城头说话。
崔嫣说:“想与我说话,就让陈登春自己来。”
车队继续前行,过了会儿,又有急报来,只是这次黑甲兵没有说出来,而是送了封信给崔嫣。陈致用眼角瞄了两回都没看清楚,只听崔嫣笑道:“我说不想称帝他就信我不想称帝吗?西南王如此天真淳朴,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他见陈致瞄得辛苦,直接将信递了过去。
就见上面写着,西南王的先锋军在城外大喊崔嫣言而无信。当初说好互相合作,西南王拖住其他人的兵力,让他抢占京城。事成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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