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老太太今天没来。
林予算了不少人,个个都说准,他估计着三天时间就能征服这片的老年居民。但这更让他不痛快,他明明这么厉害,昨天怎么会算错了呢。
一连几天,林予恨不得起早贪黑,扫马路的大姐都认识他了。第五天,周末了,附近来来往往的人比平时多,他也升级装备,支了张折叠小桌。
“妈,慢点,看台阶。”
“看见了,这两天感觉清明了些。”
林予竖起耳朵,也顾不上别的了,扒着桌子大喊:“小花奶奶,是你吗!”
这一嗓子惊了周围的路人,老太太和儿子自然也听见了,他们走到林予跟前,老太太说:“小伙子,你还记着我呢?”
何止是记着你,简直惦记得茶饭不思。林予手掌朝上伸过去,恳切地说:“奶奶,上回说再免费给您算一卦,您就成全了我吧!”
老太太摆摆手:“你呀,听奶奶的话,找个正经工作,什么服务员啊,快递员啊,辛苦点也比干这个强。”说完才想起对方看不见,根本做不了那些工作,老太太又叹息了一声。
林予急死了:“您已经不信任我了,要不让我给大哥算吧!”
他捉住立冬的手摸索,特想问问那天晚上怎么那么冷酷骄傲,明明看着挺亲切一人啊。他摸着摸着认真起来,问:“大哥,能再摸摸你的脸吗?”
对方靠近,他伸手抚摸对方的眉眼部位,手指分别点了对方的眉头,道:“大哥,这是凌云和紫气,生得极对称者很少,你是不是有个感情很好的兄弟?”
老太太惊喜道:“我有俩儿子,他们感情可好了。”
林予有点迟疑:“两边眉尾形势不一,左边紫霞稍长,右边彩霞疏淡。大哥,你的兄弟跟你性格很不一样吧?”他联系到上次算的,还不死心,“你兄弟最近没出什么事儿吧?”
对方忽然笑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老太太哈哈大笑:“小伙子,他们哥俩是双胞胎,那天来的是立冬,今天来的是立春,这就是你算出来的那个‘兄弟’。”
林予不信自己又出错,追问道:“立春大哥,你最近挺好的?”
他观察了一下,这位确实和那天那位不太一样,发型很规矩地梳着,短袖衬衫也熨烫地平平整整,有点老实巴交的,不那么时髦潇洒。
倒是更像那晚去猫眼书店的,怪不得不搭理他,原来不是同一个人。
老太太说:“小春在老家工作,请了几天假来陪我,我们一起转转可高兴了。他哥工作忙,那天下午就出差了,今晚才回来。”
林予恍然大悟:“大哥,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去附近一间书店来着,有好几只猫的那个。”
对方一头雾水:“那天我哥出差,我傍晚才下火车,然后就直接回家陪我妈了,对这边的路也不太熟悉,就没出门。”
“不可能吧。”
“骗你干什么,不过你又看不见,怎么知道别人是我?”
“……我算出来的嘛。”林予懵了,估计再问就要露馅,但又忍不住,“你确定没去?”
“确定。”老太太还笑着,“他陪我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小伙子,你可又没算准,不过放心,奶奶不跟别人说。”
林予赔笑,心里吹起了阵阵阴风,他总不能是认错人了吧?
如果那晚是立冬,说明立冬没出差,可是立冬见过他呀,没道理像个陌生人。
如果那晚是立春,可又有坚定的不在场证明。
莫非是失散多年的立秋或者立夏?
林予觉得头好痛,他不会年纪轻轻的也白内障了吧?
“奶奶,大哥,你们下回什么时候来啊?”
“那可说不好,这个大哥晚上的火车回老家,那个大哥没准儿能再陪我来。”
立春和小花奶奶没有多待,他们是来附近看房子的,立冬上班的地方离这里近,准备搬过来住。老太太又搁下了二十块钱才走,还有几句叮嘱。
又没算准,林予觉得那钱真烫手,连脸皮也烫。他失魂落魄地收了摊,没着没落地往回走,导盲棍差点卡井盖里,下台阶差点崴了脚后跟。
回到书店,他也不人了,睁着眼高喊:“哥!你在哪儿啊!”
萧泽就在书架旁整理旧书,抱歉地对几名顾客说:“多担待,瞎子有时候内心比较不安,抽一顿就好了。”
他走近低声骂:“喊什么喊,欠抽?”
林予无助地寻求认同:“哥,周一晚上十点多来的那个客人你还记得吗?当时只有他来,转了一圈就走了。”
萧泽想都没想:“做梦呢,那个点哪有人来。”
林予猛摇头:“不对!你再想想!就是那个穿!穿什么我也看不见……反正我听见动静了!”
萧泽烦道:“我说没有就没有,瞎着眼就少磨叽。”
这个问题本来只是研究是谁,现在已经变成这个问题到底有没有发生了,林予实在难以接受,他已经不单是算不准,连眼神和脑子都不太好了。
这时萧泽转身:“忽悠蛋,帮忙干活儿,别整天发愣。”
“哎……”
林予迷迷瞪瞪地点头:“哥,你干吗给我起外号?”
萧泽忙着:“不乐意?”
男孩子谁喜欢叫“蛋”啊,林予抱起加菲就往楼上跑,不想给萧泽帮忙了。萧泽这会儿也不管店里有没有客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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