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陆琛摇头。如果那个伙计的话没错,张千刃只能是被送往吟啸楼,可是陆琛从来没有听说过徽商张家。要么就是张千刃改了个名字,要么就是还有一个培养拆鸦人的地方。
“如果这个张千刃比莫老大的本事还要大,那他们应该不是一个主人。”
“可是为什么两个人都要来这里呢?”
“小公子想一想自己和江也。”
他们在找一个东西。
西递到底有什么呢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这个东西,很可能是莫老大成功的秘密,并且有更隐秘的作用,张千刃知道所以要来抢,莫老大想知道只能死守。”
说话间,天色渐暗,四周完全与夜色融为一体,万籁寂静,仿佛有什么在黑暗中孕育,在未知的角落有野兽藏匿。伋川忽然感到冰凉的手指抓住自己的手腕,刚张口就被塞进一粒药丸,手指的触感残留在舌尖,苦涩和安定同时蔓延开来。
手腕上一紧,伋川立刻提起十二分警觉。扑棱声逐渐清晰,他们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一群乌鸦俯冲进田地,发出闷响,像一把刀扎进肉里,‘噗嗤’‘噗嗤’,血腥气很快散开,血肉四溅筋骨齐断的声音在寂静中简直刺耳,不远处仿佛有一个张着大嘴敲骨吸髓的饕餮等待着自己的食物,而乌鸦不知前方为何物前仆后继的涌向死亡,毛骨悚然。
饶是陆琛也觉得残忍,他转头看了一眼沈伋川,对方的表情隐藏在幽暗中,陆琛不自觉地去抓住对方的手,却被反握住。
等动静消下去,眼前出现一副奇异的场景,若干白色的银点从尸群里漂浮出来,仿佛受到什么召唤似的,朝一个方向汇集,陆琛干净利落地从树上滑下来,健步如飞朝着相同的地方奔去。
两人不敢贸然现身,陆琛原地一跳,脚蹬在拐墙上顺势把自己挂在连廊底下,双手曲肘朝前爬,灵活地像一条蛇,伋川也不差,看似高大的身躯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倒也不憋屈。陆琛掏出一只纸鹤,捏了一个诀,那纸鹤顺着窗缝飞进去,屋内的声音便清晰地穿了出来。
“有吗?”
“回大人,没有找到。”
‘啪啦’,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显然答案不尽人意。
“不可能,一定在这里。还剩下哪些地方的乌鸦?”
“方圆百里的乌鸦都被找来了,剩下的也只有些散鸦,肯定不能成气候。”
“难道那北侉子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哼,看来还是嫌自己的日子太好过,不活剥了他的皮,我张千刃岂不是浪得虚名。”
“好了,他身上最完整的就是他的舌头了,难道你要把舌头也剪了?”
“不说实话,留着何用。”
“他也不是不说,只是我们确实没有找到。”
“这几个月,我手下的人快把山皮都翻了个,根本没有看到什么湖,连池塘我都抽干水看过了。”
“我看他就胡扯一通,拖延时间。”
“柒先生吩咐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你们不如想一想自己的舌头保得住保不住。”
这是一个刚才没有出现的声音,这句话很有分量,众人立即沉默,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厉声说
“我今晚再去审审他。”
陆琛默默分析,听这个意思莫老大应该已经被这群人抓了起来,也告知了他们秘密,但是他们依旧没有找到。费了这么大力气就是为了找金丹,这金丹到底是何方神物呢?这个柒先生应该是他们的幕后主使,又是什么来历?陆琛把纸鹤召了回来,手指翻飞那小纸片又变成个活灵活现的小人,小人从老地方爬进去悄悄黏在了刚才想把莫老大舌头割掉那位的鞋梆子上。伋川目不转睛,陆琛倒有些不好意思,凑在他的耳边解释
“出门在外要节约一些。”
屋内的人沉默,不一会儿就传出推拉桌椅的声音,众人鱼贯而出。陆琛的注意力放在其中一个人身上,他带着兜帽,身形却有一种熟悉感。陆琛感觉自己认识此人,刚才却没有听见熟悉的声音。一行人很快消失在黑暗中,陆琛多等了一会儿才从房梁上跳下来。
伋川看见他抬手,闭着眼睛默念着法咒,四周的空气忽然流动起来,伋川感到一股风从自己的腰侧拂过,自己周围竟然出现了一些亮点,那些亮点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那股风往来了几遍,却再也没有亮光出现。
陆琛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怎么了?”
“他们不是吟啸楼派来的。”
张千刃不是吟啸楼里的人,那他是从哪里学到的拆鸦的本事呢?南方和北方不同,拆鸦人的管理十分严格,即使是家传也会登记在案。难道他是北系的?北国的人为什么也要凑这个热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等着去找到莫老大的下落。
两人没有待在院子里,而是坐在外面的田埂上,空气中死亡的味道还未散去。
封制幻力、取丹、拆鸦,残忍程度逐级上升。若拆鸦牵连到自身安危所以无人敢为,那么取丹就是因为太过残忍而鲜有人涉足。虐杀一条生命,就为了得到一个没什么用的东西,听起来就像是为了杀戮找的借口。陆琛有些低沉,他最多接触的就只是封制幻力,乌鸦变为普通的动物,就算重新放归也不至于无法生存,不过因为害怕它们会重新作恶所以一般吟啸楼会把它们关起来。陆琛上任执金吾后,连这方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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