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和安灵华订婚后不久的一个夜晚,一钩弯月挂在天空,旁边零星地点缀着几颗星子。
云很淡,五月的风也很轻,蝉鸣空桑林,月华流人间。
此时夜市未歇,风尘之地更是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莺声燕语不断,人流如织。
怡红楼的一个包间里,一个年轻的公子哥正在来回踱步,心里念叨着怎么还没来。
这是一个皮囊十分英俊的公子哥,浓眉大眼,仪表堂堂,身穿华服,就是款式有些旧。光看外表,绝不会有人认为他是一个草包,但他偏偏是一个草包,还是一个嘴甜的草包。
他靠一张脸和一张嘴就能哄得许多女子倾心于他。
公子哥原本出身不错,可惜父母早逝,身无长技,靠家产度日,他又沉迷女色,坐吃山空,很快把家产挥霍一空,还欠了一身债。
他来这里等人,是因为有人传话给他,说是有件好事介绍他做,成了,他就能继续过他的少爷生活,不必再数着铜板过日子,至于没成怎么样则是没说。
过了半晌,公子哥等得心都焦了,一口没喝的茶都凉了,人才终于到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来人是一个中年男子,身穿上好的缎服,眼里精光蕴涵。
公子哥听到响动,下意识回头一看,吃了一惊,这不是三皇子府的管家吗?
那管家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子哥,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表情也放缓了:“陈公子久等了。”
公子哥反应也快:“不不不,大人,是我来早了。”
管家往椅子上一坐,开门见山:“鄙姓王,请陈公子来是有事相托,”他嘴上说得谦虚,脸上却流露出几分倨傲,“陈公子请,坐下谈。”
陈公子推说不敢,说:“大人言重了,小人四体不勤,五米不分,哪里能帮上您的忙呢?”他是个纨绔不错,但并不蠢,近来京中风起云涌也是有所耳闻的,自己的斤两自己清楚,他不想做炮灰。
管家听出了陈公子的推脱之意,眯了眯眼,心下不悦,觉得他真是不识好歹,要不是近来三皇子事务繁忙,一时间找不出能做这件事的人,何必找这个废物。
于是故意沉下了声音道:“陈公子不必担心,此事你必然能做到的。”
陈公子还想挣扎一下:“可是……”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没什么好可是的,若是事情成了,公子就一生荣华富贵无忧了,这不好吗?”声音里带着蛊惑。
陈公子犹豫了,他承诺的价钱实在太迷人了,但是,“若是事情不成呢?”
管家一脸笃定:“不,一定会成的。”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油布包,里面装着一块玉佩和一张帕子,对陈公子将计划细细说来。
陈公子听完后,脸色煞白,嘴里喊着:“不,我不干!丞相不会饶了我的!”
一而再再而三,管家也不耐烦了,脸色阴沉道:“这可由不得公子!”计划他都知道了,还想脱身?门外的壮汉可不是吃素的。
不干?可以。把命留下来!
显然,陈公子也想到了这一茬,脸色更难看了。
他望着桌面,桌上有一个油布包,那玉是上好的和田玉,看着便细腻润滑,价值不菲。那张帕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绣着精美的蝴蝶,那蝴蝶展翅欲飞,可以想象它的主人是如何的心灵手巧。
又想到了自己的拮据,咬了咬牙,道:“我干!我干就是了!”
管家舒缓了语气:“这就对了,陈公子前程似锦啊!”又拿出一叠银票,说:“望公子不负王爷所托。”
陈公子接过东西,认真道:“必不负所托!”
管家走后,陈公子才一身冷汗地瘫坐在椅子上。
谁也没料到,一墙之隔竟然有一个面目平凡的男子,将耳朵贴在墙上听完了全过程。管家走后,他也赶紧从后门离开,像鱼儿一样滑入了夜色中。
丞相府,康来院,书房。
苏歌神色清明,不见疲态,刚起就听到了这么劲爆的消息也没令他动容。一豆灯火下,苏歌一双黑色的眸子在灯火映照下,明明灭灭,仿佛藏着一个世界。
苏歌身上披着袍子,食指和中指习惯性敲击桌面,嘴角微微勾起,淡淡地道:“此事你做得很好。不必惊慌,一切皆在意料之中。继续盯着陈浩。”
苏歌眼前的黑影短促地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离开,眨眼消失。
苏歌笑了笑,心情不错,毕竟任务很快就要完成了。
至于女主,桃花宴后不久,慕容复就匆匆赶回了京城,得知桃花宴发生的事情之后,他有些不可置信,他不相信那么聪明的幼画会做这种事,这必然是有什么误会。
然后慕容复光明正大地去见了丞相,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不久后苏家家庙起了火,丞相庶女“死”在了这场火灾中。
经过此事,慕容复不愿在京城久待,带上自己新出炉的未婚妻回了江南。那里无人认识安幼画,想必只要女主好好经营的话,也能过好一生。
不出三日,陈浩在一家酒楼里喝得“酩酊大醉”,然后不经意间说出了自己跟丞相府嫡女私定终身的事,还拿出了玉佩和帕子流了几滴泪,一副情深无悔的模样。
嘴里含含糊糊道:“灵华灵华,丞相为何如此狠心,要分开我们?我会上进的,我会的……”然后一头“醉”倒在桌面。
瞧瞧这话说得多有内涵,才子佳人、私定终身、嫌贫爱富、棒打鸳鸯、情深义重……话本上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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