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心儿通通的跳,不过娘亲在,她只能等娘亲先看完,再给她看。
不过娘亲也并不每封信都给她看的。
就像白夫人送的那些儿信,开前时娘亲还会让她念,念了几回,娘亲就不给她看了。
她还记得,白夫人先是常说伯良腿伤的事儿,说伯良走是能走了,不过原本伤得就比较重,即是治好了,走路却仍是有些拐。
慢慢儿,白夫人便不经常提伯良的事儿了,总也说些花啊,水啊,月啊的东西。
子桑虽识得字,却并非什么词句都理解得了。
那日子桑念着信,便指着其中一句里与卿合欢四字问娘亲,是如何个意思。
娘亲当时脸便红得很。
圆和师父经常说圆和,她说你怎么也不知害臊,或尔,你怎的做出这等事儿来不脸红。
所以脸红这事儿,是不好的。
看着娘亲听着这四个字便面色发红,子桑担心母亲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儿。
娘亲当时便将信儿扯进了怀里,往后的信便再也不让子桑念了,看也是不让看的。
每看完白管儿里的信,娘亲都要抓着那书简儿在院里边走来走去,脸一时红,一时白。
有时候娘亲也是写写回信的,有时候也不写,往往没得回信,白氏的来信便总来得很是频繁,本是五六天儿来一封,频繁的时候一天快马两三封也是有的。
主持开始来送信时都是笑着的,后来是叹着气来的,再后来便板正了脸,眼睛意味深长地盯着娘亲。
娘亲这时候脸也是会红的,像个做了错事的人。
今儿主持脸色倒是和悦的,也并不急着走。
子桑问主持,这是不是公父府上来的信管儿。
主持和气地点了点头。
娘亲也没把那信简儿给子桑看,只是轻声说着便收了起来,她与子桑说,府上说,过后日便来接你了。
子桑探头想要瞅瞅信儿是如何写的,看看公父的字写得好不好看,娘亲却已然装了起来。
不过日子总算是落实了。
子桑抱住娘亲的大腿,她说,后日我们就可以见到公父和伯良哥哥了。
娘亲也不笑,也不叹气了,只是看了眼主持,尔后便跟着主持走了。
娘亲说,你要去见公父了,我去菩萨面前帮你还愿。
子桑找到了圆和师父房里,圆和正敲着木鱼儿,她师父在旁边翻着经书。
圆和师父和其它的师父不一样,圆和师父生得白白净净儿的,一点儿也不老,娘亲说,圆和师父是官家子女,入院来受的礼遇自然有些不同,年纪轻轻儿地便做了禅房师父。
子桑告诉圆和和师父,她说,我后日便要下山了。
不知为何,原本还是挺高兴儿的,这般说时却又有些哭唧唧的,往日心思里儿就想着,要是有分别时候,她便在山门口哭一遭,好好数数她与圆和的情缘值当多少滴泪珠儿。
可这还没下山呢,就哽不住了。
圆和本是被她师父盯着敲木鱼儿的,听见子桑说后日便要下山,便一敲一停,最后嚎啕起来。
子桑没想到圆和这么快就哭上,她反倒就哭不起来了。
圆和师父先是喝止圆和不许哭,威胁着要打香板,圆和也仍是滚在地上不依。
圆和说,师父,你就让我还俗罢,菩萨的恩情我下辈子再剃度来还。
子桑没想到圆和还有这般执拗的一面,连着受了十个响啪啪的香板也仍是倔着说不想再做小尼了。
她也没想到,原来圆和心里也还有这么多话给她师父说,只见圆和丢下木鱼儿,用被香板儿打得有些肿的手指把眼泪抹净,便一抽一抽地说了起来。
圆和说,我敲木鱼儿的时候,也只想着那些鸡鸭鱼肉,师父你也说了,这样,是罪过。
圆和说,师父你吃过那些,我没吃过,总也觉得心里难受。师父你说我是菩萨亲收的弟子,所以便没了爹娘,可我总觉得被菩萨收了作弟子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即没有爹娘,也没得头发,还没得吃,师父,我不想做菩萨的弟子了。
圆和师父是十五六岁左右进的院,没进院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许多都是吃过的,也不知什么缘由,就进了院。
问她时,她便说是受了佛祖感化。
主持也是这样说的。
没进院多久,佛祖诞辰那日,圆和师父晨里扫地时在院门口便见了圆和,因是她抱进来的,主持便说是缘分,便让她领着养大了。
这样就有了师徒名份,遥遥儿地九年下来,日夜相伴。
圆和师父也是头次见圆和愣愣儿地说了这么多话,整个人面上都惊惊儿的神情,香板也从扬着的手心里掉了下来。
随着香板儿掉下来的,还有泪珠子。
子桑还是头次见圆和师父掉眼泪,净白的面上,泪珠子一个接一个儿的,眼眶也立时红了。
子桑看看圆和,又看看圆和师父。
这下不好了。
圆和看见师父哭,原本说话时止住的眼泪这会也相继掉了下来,圆和师父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两人就这般对着哭。
子桑原本是来好好儿叙叙旧,道个别的,开始若还有些心酸劲,此番就只剩下惊慌了。
子桑想着很是为难,她说,要不我去把住持叫来,给你们解惑答疑。
圆和师父叫住了她。
圆和师父说,我只是替佛祖哭,哭这小东西没良心,替佛祖哭完,我还是得替佛祖打香板的。
她说圆和违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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