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良又趁机重复:“僧敲月下门。”
后面的领头羊终于发觉不对劲,一枪敲下曾有良,后者眩晕几乎倒地。
“妈的,赶紧开门追人,这王八通风报信了!”
木门和防盗门依次被暴力拉开——
门外空无一人。
曾有良透过浮肿的眼也依稀看到了,嘴角牵起得意的微笑,但幅度把控不好,牵扯到被揍的地方,下一秒疼得呲牙咧嘴起来。
推敲推敲,像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用敲,不把门撬走都算大仁大义了。
眼前黑暗降临,麻布袋又罩曾有良头上,脸颊被恶臭如脓的鞋底踩一脚。
透过众人肩膀的康力扒开站门前的人,往外看,哪还有向也的影子,立刻下命令到,“给我去追,别让他跑了。”
屋里跑出两个要往楼梯方向追去,踏出门口第一脚踩在广告单上打滑,动作狼狈地稳住平衡后甩开腿跟螳螂似的狂奔。
康力愤恨地将手里手机往曾有良脑袋上砸,中了,麻布袋里嗷叫一声,手机摔落地上四分五裂。
“你把他带进行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还是三天时间,你把屁股给我擦干净了。”康力咬牙切齿,“不然就是我把你处理干净。”
曾有良感觉如足球,每个路过的人都要踢一下他的脑袋,等过了好一会,促狭的房间重新恢复安静。曾有良双手双脚依然被绳子束缚,他在模糊的昏暗里蹦到厨房,夹起水果刀把绳子蹭开了。
反酸的手腕一把扯开布袋,往垃圾桶啐了一口血水,骂了一句。
他捡起手机零件组装好,心疼得哆嗦,给向也发了一条消息:僧推月下门。
这边向也并未逃出多远,他已在这片棋盘般纵横交错的老街巷住了一年有余,路线早已烂熟于心。
在狭窄的小巷间七拐八绕,后面的人依然紧咬不舍,没法看清来人多少,向也只顾撒腿逃命。要论拳头他可能会吃亏,但比起腿力,没人能及得上这位曾经市里的少年短跑冠军。
时近七点,窄巷里许多人家已关门闭户,剩下一些铺面房做超市或者棋牌房生意的还依然门户大开。
向也拐角一条巷子,恰好不锈钢防盗门出来一个人,他本是不会多留心,但这人穿着一套藏青色警服,让他多觑了一眼。
岂知那人也在盯着他。
向也跑出几步,生硬地折回来。
是个中年男人,发际线已明显后退,瘦削如枯木。仔细看时,可在脸上依稀寻到两人的相似之处。
向也气喘如牛,只说出一句话,“有人追杀我。”
男人也并非愚钝之人,立马把他让进楼里,重新把门关上。
刚合上不久,从门上窗框框出的狭隘视野里,只见两条人影闪过,似乎还交流了一下方向是不是正确。
等声音飘远了,向也才松一口气,衣袖蹭去额角细汗,背贴着墙壁喘大气,慢慢扶着膝盖半蹲着。
李星波俯视眼前这个与自己相貌有些相似的年轻男人,捏着警帽不确定地问:“你是……小光吗?”
向也这才掐腰站直身,嘴巴还在喘息,但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不是,你认错人了。”向也颔首朝他致意,“刚才谢谢了。”
“……”
向也开门探头出去,左右瞧瞧确认安全后往来时的方向走,李星波忙在后头跟上,防盗门嘀的一声送走了这两个神情怪异的男人。
李星波说:“你在躲些什么人?”
向也侧头时先映入他眼里的是□□,登时语气不误嘲讽,刚才出手相救的似乎不是眼前这人。
“跟你这身衣服对立的人。”
“……”李星波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要抓我么?”
“我不随便抓人。”
“……”
走了一条小巷,李星波依旧跟着,向也停步,他也如影子静止。
“你怎么老跟着我?”
向也想起三年前车站邂逅的曾有良,也这么如影相随。他好像挺招大叔大妈喜欢一样。
李星波憨笑,诚恳地说:“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唔——”眼看着回到了发廊街,向也拿出震动的手机恰好看到曾有良的消息,说,“我叫曾有良,曾志伟的曾,有点良心的‘有良’。”
说罢门禁刷开了一间叫公子发室旁的防盗门,进去前扬了扬下巴,飘逸的刘海滑像一旁,“再次多谢了,刚才。”
李星波盯着发室不停旋转的发廊灯,戴上警帽正了正,若有所思地往巷子口走去。
向也再次站在熟悉的绿门前,顺便踢开地上碍脚的广告单,敲了敲门。
曾有良的声音:“僧推月下门。”
向也懒懒道:“妇解绮罗衫。”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向也拉开门进去,被杵到眼前的调色盘吓了一跳。
“哇——”向也指着他五颜六色的脸,毫无半点同情心,“被揍成猪头了。”
曾有良正用鸡蛋敷着,疼得呲牙咧嘴,更显狰狞。
“别说了,流年不利,早知道就不接这单活了,开开心心做个自由人不是挺好。”他确认门已锁好,“那些人要翻你老底晓不晓得,还问我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向也照旧在马桶圈的沙发上坐下,说:“还是因为那幅画?”
“不知道啊,还拿了一张美女的照片问我认不认识。我说不认识,他们不信,这不就摁着我往死里打咯——哎哟——”说到激动之出,曾有良手上不自觉下了劲,疼得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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