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完,见下方的邪祟们都一脸的好奇,眉郎也终于是冷笑着示意老鼠串子们去把被押在下方的那对倒霉新人给带了上来。
而眼看着脸色苍白妖异却穿着身明艳的蛟龙纹红衣,被旁边一个丑陋的瘦高祟奴扶上来的秦艽缓缓走过自己身边,左眉郎只是狞笑着冲他摇了摇手里的那块属于张奉青的残余白骨,又压低声音故意开口道,
“终于找到张奉青的尸首在哪儿了,祟君心里开心吗?”
“……”
这明显来者不善的一句话,秦艽和他身边乔装打扮过的晋衡都听见了,几乎也是在这一瞬间,这会儿离他其实非常近的晋衡也忽然感觉到秦艽的手掌好像有点①凉的可怕。
然而刚刚在下面亲耳听着眉郎诉说张奉青当年死因时,秦艽却只是从头到尾面无表情听着,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异常。
而这会儿因为贸贸然得知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对他实在观感复杂的晋衡一时间也没心情去搞懂他这是怎么了,等听到秦艽低头莫名其妙笑起来的诡异声音时,他才发现这家伙身上的体温又一次忽然恢复正常了。
“要不怎么说老祟主英明盖世呢,我从外头回来之后,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张奉青的尸体究竟在那儿,可这却完全都逃不过老祟主的眼睛,倒真是让我有些惭愧了。”
“……呵,祟君您能明白这点就好,老祟主想要您明白的也正是这一点。”
两人这么明显各有深意地说完,晋衡就和明显并不能站太久秦艽一块到喜堂的旁边坐了下来,可他们这边刚一坐下,后面被几只母串硬生生拖上来的新娘子也暴露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而下方站着的石小光和灯芯老人一看到害怕得一直在捂脸哭泣的‘小五蕴’,也没时间去思考自家奶奶或者自家闺女会不会有这么小女孩的可怜姿态,瞬间就着急上火的快直接跑上去救人了。
“灯爷爷……奶奶好像在哭……”
“别急,先别急……咱们……咱们看看情况……再看看……”
“可您的手……抖的好厉害……”
“给我闭嘴!!”
气急败坏的灯芯老人急得就差没扑上去一把火烧死这些敢吓哭她女儿的死老鼠了,可他到底不是石小光这样完全不懂事的小孩子,也明白今晚祟界的有些事实在反常,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贸贸然地上去中了旁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可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另一方面灯芯老人心里的不安却越来越浓重,而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小五蕴被押着在那红月日晷前哭着跪下,那平日里嚣张的不得了的祟君居然也被迫跪在了那奇怪的日晷前,灯芯老人下一秒只表情错愕地听着那明显不怀好意的眉郎冷笑了一声就冲下方的人群大声开口道,
“灯老鬼!不要再躲躲藏藏了!亲女儿都要出嫁了您都不亲自现身一下吗!当年您夫人过世时,您也是像现在这样躲躲藏藏,可怜那活活等了您一辈子的老夫人啊,生着重病只是想见一见自己的夫君,可是无论写多少封信透过那油灯一点点烧过去,她的夫君都从来不会给她回上一封!就这么把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丢在人间!活也活不了!死又死不掉!”
“……”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她夫君豁出命去也要强加在她身上的爱啊!只要她还爱着她的丈夫一天,她就不能辜负这样的情谊!可您说说,像您这样自私自利,只想到自己,却从不考虑死后家人感受的人……配做小夫人的夫君!小姑娘的父亲吗!?”
这一番话说的简直是句句诛心,一把年纪却终身都没再敢见过自己亲人的灯芯老人一瞬间呆愣在原地,好半响,回过神的时候眼眶里竟有些完全控制不住的眼泪都落下来了。
而呆呆地喊了句阿清,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就要作势往外迈步,喜堂上方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幕的晋衡意识到不对赶紧看了眼面前那散发出异常红光的日晷,接着才听到身旁的秦艽用同样压低的声音略显冷淡地来了一声道,
“不用看了,就是上面那那红色的日晷在作祟……我早和你说了,今晚这件事如果没办法好好善后,倒霉的不仅仅是我,就连你和墙外头的那些活人也一个都逃不掉……”
“……你想亲眼看着灯芯老人被眉郎杀了吗?”
“日晷只有在有明亮的灯火照射的情况下才会动,而只有它动了我们才能找到机会毁掉它。”
“……”
事已至此,再去计较他们俩之间那点私人恩怨也显然不合时宜了,原本心里就烦躁得厉害的晋衡一时半会儿也没工夫去想自己旁边的这个名字叫秦艽,平时的身份则是他名义上配偶的祟君殿下究竟还想做点什么。
只是就这么强忍着想上去救人的想法眼睁睁地看着完全失去正常心智的灯芯老人被泪眼婆娑的拖拽上来,就连他身旁硬是想要拦住他的石小光同样也没能幸免。
可是与此同时,他还是对身旁这个人忽然涌上了一种极度陌生甚至有些心寒的情绪,哪怕他真的极度想要压下去都无法做到。
“这些寻常人的性命在你眼里是不是根本就不重要?”
“……这个世上,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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