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结合今天发生的事,我忽然间就意识到,时间在东山也许代表的并不仅仅只是时间,还可能是一种距离, 或是特殊的空间衡量单位,在过去的一些流传于民间的志怪故事,如《桃花源记》《①支诺皋》中时常有外人忽然闯入一个未知世界的相关记载,这其实……也都和我现在遭遇的情况很相似……”
“……”
“加上,我当时从山上掉进来的时候时差感不强,醒过来的时候刚好隔着一个昼夜,也许这里,就是我那个世界几天前或者几天后也说不定,而且,最关键的是……我发现两个东山其实在某些情况下也存在着一些特殊的关联,比如赤水龙王的传说在那一边的东山县城里同样也存在,这就更说明这条入口是活的,不是死的,有些相关信息也是流动和互通的……”
听他这么几乎分毫不差地和自己分析着这些目前已经得知的线索,作为本该活在传说故事中的赤水龙王本人面上自然也没有泄露出丝毫他其实早就知晓内情的样子。
而显然一个生活在范村多年且背景十分神秘的‘活人’,自己这样一直装作这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好像也有些不合常理。
所以当下他只是顺着晋锁阳的话往下和他针对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又随便聊了几句,期间还借着村里老人之口故意告知了关于自己刚刚得知的老孩子的来历。
等注意到晋锁阳明显被老孩子那恶心的要命的出处给弄得脸色不太好,原本就是想要到达这个效果的秦艽这才不置可否接下去地说道,
“小孩子被邪术榨出肉身里最后一滴油水,最后只能变成丑陋衰老的‘老孩子’被湘西巫师驱使的故事从古至今都有,这些‘老孩子’之前听命于公鸡郎把你一路带到这儿,显然,它们就是除了控制它们的公鸡郎之外唯一知晓这条来往途径的人……而如果真如你所说,那首老孩子们一直在嘴里反复哼唱的《抓公鸡》就是一切事情的关键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个相对有用的线索。”
“……什么线索?”
一听到他这么说,面色一变,又抬眸迅速看向他的白发青年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而早就知道这条单独的线索今后可能会在这里派上用场的秦艽见状也没故意有吊着他的胃口,只若有所思地挪开眼睛,又揣摩着晋锁阳此刻的内心想法继续往下缓缓说道,
“我猜你也许后来也亲口问过范阿宝和村里的孩子,他们最开始究竟是从哪儿听说那首《抓公鸡》的,可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普遍忘性大,也许随便从哪儿听到了一句就记下了,根本也记不得这种东西具体的出处。”
“……”
“但很明显,一首这么奇怪又复杂的儿歌要在一个地区大范围传播总是需要一些途径的……可村里的孩子们平时能接触到的东西有限,所以之后还真的让我找到了一点注蛛丝马迹,你知道那首公鸡郎杀死八只鸡的童谣最早是被那位有心人写在了什么地方?”
“……写在哪儿?”
“在米果纸上,一种曾经在山底下到处都能买到的花生米果,里面就夹了这样一层薄薄的糯米纸,我们本地也叫米果纸,杨花从小就不喜欢吃糯米和花生这类东西,所以就算有人给了她这种米果,她每次拿到后也是偷偷扔掉或是吐掉……但以往春节的时候,本地几乎每家每户的小孩子都会吃这种米果,米果纸的外面就画了一只年画上面的那种大公鸡,所以这种米果又叫公鸡米果……”
“……”
这么说着,低下头的秦艽也顺势将先前他就准备从家里带到晋锁阳,但一直没拿出来的东西取了出来。
等抬手拆开手里的那个简陋的,底下印有东山食品二厂的大红色包装米果,又把里头已经变得有些黏黏糊糊的透明色糯米纸抽出来给他看了一眼后,月光下清晰辨认出上面的确依稀印有密密麻麻字迹的两人这只一脸复杂地双双对视了一眼,接着才听着神色不明的秦艽眯着眼睛继续往下面道,
“你看,果然,因为这层薄薄的糯米纸只要一含到嘴里就会迅速化掉,所以用糯米纸传播下儿歌的人几乎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而只要小孩子剥开来吃米果就一定能看到上面的字,要知道,侗族多年来其实并没有自己独立的语言和文字……”
“……没有文字?”
“嗯,因为本民族能歌善舞,所以一些特殊的音符声调就连小孩子都会轻易辨认哼唱,你是外地的来的可能也不清楚,但原先制造这种公鸡米果的食品厂就在山下的一个巴中川剧团旁边,只是几年前碰巧已经倒闭了而已……”
“……”
“所以在你来到之前,其实那个擅长邪术的公鸡郎就已经准备用这些写在米果上的儿歌对范村的孩子下手了,儿歌一传一,十传百,很快就会把儿歌迷惑了神智的孩子们就自动被往山上引,只是碰巧那天又遇到了你来到山里的这桩事,被引上林子中的范阿宝他们才能碰巧幸免于难……”
来来去去的,关于公鸡郎的种种线索居然最终还是指向了山下的另一个东山县城。
眼看着秦艽把那张或许沾着无数小孩子性命和血液的糯米纸用手指搓软又丢进雪地里一点点融化掉,晋锁阳一时间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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