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肠嘴。”庄啸抬眼瞟他,说。
“你嘴也红的啊。”裴琰说。
“辣得。”庄啸说。
“你脸也是红的,”裴琰愉快地吃面,“刚才被我亲得。”
……
庄啸在他们乘坐摩的回影视城的路上,给剧组打个电话,替裴先生道个歉,下午归队补戏。回剧组后俩人各自化妆换装,各拍各的场次,互相也没再说什么,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戏还没拍完呢。一个剧组的人盯着他俩,时不时有记者蹿进来探班。
庄啸跟导演说:“半道上碰见老裴了,我去爬长城晨练,碰巧他也去晨练。”
导演瞅着庄啸:“您两位真有瘾啊?爬汉代长城遗迹,晨练?”
庄啸瞅着导演:“干我们这行的,不练成么?不练,这肚子就跟你的肚子似的。”
周围人“噗”地又乐了,哈哈哈——
庄啸轻易不开口怼人,他开口了一定是今天就想怼你,被怼的人还一般不敢还嘴。
裴琰就在隔壁组拍文戏呢,身后领着一群眉清目秀的小公公。他抖着官服乐出了声,涂了胭脂朱砂的眉目间仿佛桃花飞了满天,顾盼传情。
导演又问庄啸:“说真话,你们俩到底干吗去了,耗一上午?”
“说真话啊?”庄啸面不改色,“就是雁门关风景区大门口,有一家特别地道的面馆,让老裴给发现了。这个吃货是听卖萝卜那个大婶告诉他的,简直馋死他了,戏都拍不下去了他就非要去吃,爱吃辣的么。
“他就想随便拉个人一起去,我们俩就去吃了一顿刀削面和羊汤饸饹……真的特地道,我差点儿要给你们打包,回头你们都去吃吧!”
裴琰侧目溜着庄啸的脸。
庄啸讲话特真诚坦率。裴琰心里高兴,喜欢。
心是酸的,但脸上都是乐的。
庄啸根本没有答应跟他“在一起”,俩人心知肚明,但绝不说给第三人听,脸上都是若无其事笑着的。庄啸在片场目光温和,面带微笑,对每个人都不错,完全看不出情绪波动。好的,或者不好的,都不会有。
裴琰脑子里莫名就闪过一个词,最近网上流行,叫做“微笑抑郁”。
有些人可能就是在内心平静地压抑,默默地抑郁,很不容易感到幸福。海岸边孤独伫立的灯塔,照亮海面,为往来的萍水相逢的过客指路。灯塔千年不移,不会挪动地方,坚硬而沉默……
第二天,剧组终于再次迎来重量级人物。
谁来了?男主角邢瑢进组了。
剧组里,许多人开工喘息间刷着微博,说,瞧,这人的行程都在网上呢,半天之前离开浙江影视城,这会儿已经到北京,马上转机要过到咱们这儿,转机这片刻工夫还有粉丝在网上发图,汇报说他到哪了。
又过了俩小时,在当地机场出现,又有发图。
再之后,保姆车载着邢瑢进组,一行人长途辗转远道而来,形色疲惫。邢瑢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墨镜和黑色口罩遮面,遮住缺乏睡眠的熊猫眼。
剧组终于要四周清场了,不打起围子坚壁清野据说粉丝会占山为王全程为瑢宝打气打call。
主任和导演都跟邢小哥客套一番,安排这人还是先回宾馆歇着,明儿早再开工吧。
邢瑢却没马上走,走在片场里,向每一位剧组同事客气地打招呼,非常礼貌,屈腰至少四十五度颔首鞠躬,并且给每人都带了礼物。
来晚了,给各个组都添了麻烦,带礼物表达歉意。
礼物上都挂有标签,各人是各人的。他家助理还拉了一车零食,给大伙闲着磨牙。
庄啸忙着跟特效组商量下一场马战打戏,觉着热,古装罩衣扒下来挂在腰上,露出里面一层白缎子内衣。
而裴琰正在跟哈萨克老大爷套瓷,逗那只鹰。他给大帅鸟塞饼干和牛肉干,喂得饱饱的,悄悄地给鹰下套:“宝贝儿,大鸟儿,我告诉你啊,你去找戴斗笠穿粗布麻衣拿长枪的那家伙,停到他头顶上,拉一泡黄金屎,看看他会不会炸毛……”
邢瑢这就太会做人了。你看裴大爷也带零食来,就自己抱着吃独食或者分给他啸哥吃,才懒得招呼别人。裴琰也不会给旁人啰里八嗦地带礼物,不走人情路线,拽得很。
邢瑢走到庄啸跟前,拉下黑口罩打招呼:“庄先生。”
庄啸抬眼。
邢瑢低腰颔首:“您好,特别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晚来了几天……请庄先生您多多关照。”
“不用叫先生,叫名字。”庄啸点点头,“路上累吧,先休息吧。”
庄啸淡淡地客套几句,刚要转身去爬房顶帮特效组一起拽牵引绳,又被邢瑢不由分说塞了个礼包。原来是个红色玩偶脸的大号电热暖手宝,挺贴心的。
“啸哥,”邢瑢立刻改了称呼,一笑就双眼弯弯的,“片场挺冷的,宾馆暖气也不一定好使,手冷脚冷,给你带个暖宝宝。”
庄啸点头:“谢谢啊。”
邢瑢笑着说:“不客气哥。”
裴琰蹲在一旁横眯着眼,都瞧着呢……
邢瑢转身又朝裴琰这边过来了,裴琰正在跟大帅鸟儿逗乐亲嘴,也不怕被叨一口。邢瑢招呼裴琰,刚想顺嘴也叫“裴哥”,咦,觉着哪里不太对?
裴琰翻了一下眼皮:“哎——”
怎么着?
俩人本来就认识的,一个大公司的么,所以邢瑢知道的,裴琰比他年纪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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