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么,谢谢大妹妹啊。”裴琰毫不客气地笑纳了,“你们义务劳动辛苦了哈,也注意安全啊。”他回头瞟一眼他的跟班“助理”,心里悄然感到温暖。
俩人再次走出几步远,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身后再次爆出惊呼:“哎呀!”
“哎呀辣个不是他的助理,剪了头发跟斧(胡)子我都没有认出来,还糊了泥巴的,辣个不是啸哥滴嘛!!!”
这次不跑不行了,他的“助理”先蹿出去了,裴琰也紧跟着跑了。
俩人使出方才躲避山崩泥石流的逃命速度,在大泥塘中踩着一辆一辆废车,迈着凌波微步跑了……
剧组的拍摄进度,肯定是要被迫延期了。附近地区都可能会持续受灾,前景难测,他们恐怕要另外再找合适的外景地,拍完剩余镜头。
这中间一进一出造成的经费损失,都不敢掏出账本仔细琢磨。超支赔本的压力就压迫在眼前,压得心头都沉甸甸坠着。
制片团队着急忙慌地收拾设备细软,准备连夜离川回京,过后再重新集结。
他们又接到当地各方打来的电话,有办事的,有寻亲报平安的,竟然还有向他们求救的。
“山底下也滑坡了?”
“就是咱们前两天拍戏租过的,那个农家小院么。”
“人呢?跑出来了?……房主他们一家人呢?都跑出来了没有啊。”
裴琰急着问,制片人在帮忙往那边打电话联系。
联系不上了。很多人都失联了。
也许就是因为受灾道路堵塞,信号不太好。或者……很怕那些村民会出事。
青山脚下,竹林,茅庐,溪畔,还有一桌地道的馋嘴蛙黄辣丁……那是一片天堂般美丽的山谷,就是他们数日前刚刚造访过的福地。瑢哥扮成“杜丽娘”,裴琰扮成“陈妙常”,妖娆俏丽,绝色双骄,在竹林小院中与庄团长合演了一出真真假假声东击西的调情追逐戏。
是裴琰先提议的:“我想回去看看,如果能帮得上忙,就帮一把,咱们不应当就这么跑了吧。”
他这样说,因为他看出庄啸就这么想的,庄啸肯定就不会走。
工作室的策划和制片人都围着他,面目严肃:琰琰,钱啊。
咱们每一天都是钱堆出来的,都是成本。
裴琰捂着脑门:“我知道啊,哎呀,钱啊,烧得我头都疼……我就是心里过不去,觉着不应该不管不顾地就跑了。”
庄啸替他拍板了:“我和我班里几个兄弟留下来,找辆车帮忙,顺便等小萨过来汇合。你们都回北京吧,整车出发,计划下一步怎么办,我们过几天很快就能回去!”
裴琰附议了他啸哥的大部分想法,只驳回一条:“我跟你一起。”
“少爷你还是先回家,回去干正事……片子还是要拍的。”庄啸还是比较心疼孩子。
“我不是少爷,你们喊我一声‘少侠’我还更爱听。”裴琰回敬道,“平时演过那么多武侠片功夫片,老子上了银幕也是拍着胸口自称江湖大侠的,现在真有事儿摆在眼前,咱们这些人都一窝蜂跑了腿脚逃得比谁都快?……还大侠呢,操蛋吧,说出去让人笑话我吗?”
“……”
在那个夏末秋初,雨水连绵的季节里,他们几人开着大卡车,拉了一大车自购的救灾食品和物资,往山里去了……
沿途山路崎岖,有些地段公路发生塌方,进出极度不便,许多村庄被山体滑坡堵住出路,就在通讯联络网上暂时消失了,就传不出消息了。
地震级数烈度并不大,在当地就是一场家常便饭式的小震小颠,并未发生大规模伤亡。网上甚至都没掀起个浪花,没什么人关注,微博大v就没人提这事,外界许多人都不知那里真的受灾了。许多房子垮塌,村民无家可归,大片农田被淹没成泥塘……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看看问问。有民房被山体滑坡掩埋,现场很惨,他们就去帮着挖废墟、抬伤员。
裴琰抬着担架的一角,从铺满碎石的山坡往下走,他只有一只手能用,脚底就拼命打滑,一下子滑倒!
他怕把担架伤员摔地上,就只能自己摔了,右手猛地撑在地上……
疼,忍了,一声不吭又爬起来。
“手疼吗?”庄啸在担架后面问他。
“硌了我一下。”裴琰说,“这地方的石头长得好凶啊。”
“你仔细看路!”庄啸说。
“我看不清。”裴琰说。
“怎么就看不清?看你脚底下啊。”庄啸吼了一句。
“我……我忒么没戴隐形眼镜。”裴少侠心里也委屈了,“我这几天就是瞎着的,什么都看不清,我眼前就是一层雪花屏。”
庄啸不讲话了,才知道。裴琰平时戴日抛的,出来帮忙救灾,就没有随身配备他的日抛套装。山里也根本没有洗漱清洁用的清水,刷牙洗脸都不够水的……裴琰每天就是瞎着的,模模糊糊地看周围,走路总好像踩在云里雾里,又不好意思向旁人叫难叫委屈。谁喊累坚持不住了,就打道回府回去呗。
……
又累完一天,卡车上的物资几乎搬空了,傍晚就在车里睡觉。
裴琰爬上卡车后车厢,立刻就瘫了,四仰八叉地躺了。多一秒也不想站着,全身骨头都散了,极度疲惫。
车厢还横躺着好几位兄弟,都在疯狂打鼾,累得不省人事。
庄啸靠在车厢角落里,双目紧合,坐着都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裴琰身上被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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