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繁也确实了得,以李若凡之名一举拿下解元,而后再拿会元,连中二元,他简直快为他乐疯了,谁知,在殿试前,武平侯夫人竟然揭发宋繁为无籍之人,无应举资格,宋繁因而硬是被拔去功名,跌进谷底。
而他,就算在殿试上拿下状元,却一点也不开心。
因为他靠的是祖荫,因为如果宋繁未被取消功名,这状元必定是他拿下……
放榜后,上门祝贺的人络绎不绝,他摆着笑脸虚应着,苦闷的心情无处发泄,直到李叔昂上门。
“若凡近来如何?”他问。
“不好。”李叔昂跟着愁眉苦脸。“若凡这些日子消沉得紧,话也不说,我也没法子了。”
“我想去见他,可又怕他心里有芥蒂。”
“大哥多想了,他只是恨他的嫡母罢了,这么一来,他不能走仕途,也无法经商,将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绰托着腮,突道:“叔昂,陪我喝杯酒吧。”
李叔昂好笑地睨他一眼。“在哥不能喝酒吧,上回醉得很吓人啊。”
“啐,我要醉了,你就把我打晕吧,省得丢人现眼。”听说他上回喝了一杯酒,结果醉得像个疯子,还亲了二弟,二弟还好一阵子一见他就跑。
啐,把他当什么,不就是醉了吗。
那晚,他喝醉了,一杯酒就让他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
但也是从那晚之后,他开始发起了春梦,而梦里的人始终瞧不清面貌,他以为是自己年岁到了,对男女情事有了兴趣,不当回事。
况且他正式进入翰林院,为了熟悉差事天天忙得晕头转向,又为了病重的父亲答应了与礼部侍郎千金的婚事,早将春梦给抛诸脑后。
就在婚事定下后,他特地去了趟李府,一来是告知喜讯,二来是想探探宋繁和许久未见的李叔昂,岂料一进李府,却见李府里竟闹得鸡飞狗跳,而主因竟是——
“就让她将孩子生下,届时再将她送到庄子里。”坐在主位上的执杖怒斥,立刻作出决定。
他瞧见,李叔昂和个做丫鬟打扮的姑娘双双跪在厅上,而高氏的决定一落,那丫鬟随即哭得死去活来。
他不敢相信,那乖巧的李叔昂竟然会欺负丫鬟,甚至让丫鬟有了身孕……
正忖着,坐在主位上的高氏唤了他,他一抬眼,瞧见李叔昂惊慌地回过头,像是想对他解释什么,他却不想睬他。
他曾跟李叔昂说过,既是庶子,要明白庶子的苦,所以往后记得娶妻不纳通房与妾,可他竟然尚未成亲便与丫鬟私通有子……这个混帐东西,到底是把他说的全记到哪去了!
那年年底,他成了亲,宋繁与李叔昂双双到场,他却从头到尾都没瞧李叔昂一眼,只因他教他寒透了心。
隔年,他当了爹,总算赶得及在父亲阖眼之前让他瞧见孙子,让父亲毫无遗憾地离世。
同一年,他听说宋繁和李叔昂在高氏的资助下,开设了一家牙行,而他并未前往祝贺,只是路过时,曾见李叔昂笑脸迎人地周旋在马队商旅之间,陌生得压根不像他识得李叔昂。
再隔年,他听说高氏去世,宋繁和李叔昂一起离开了李府,在牙行附近又开设一家铺子,因为太想知道两人近况,所以便前往一探,谁知道不去倒好,一去气得他险些吐血。
“瞧瞧,这赭红色多映肤色,多美。”
打他进铺子,,发觉是家赌坊时,他就忍着气准备狠狠训斥两人,岂料走到后院,竟见李叔昂牵着个作小公子打扮的小姑娘,一双桃花眼不住地往小姑娘身上瞧,又是搂又是抱的,教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瞬间消失无踪。
“李叔昂,你到底是在搞什么?”
李叔昂吓了一跳,松开了小姑娘的手,快步来到他面前,扬笑正要开口时,他怒声打断他,“你这是在做什么?让个小姑娘扮成如此,你到底是抱着什么心思,你以往读的到底是什么圣贤书?”
“大哥……”
“不准再叫我大哥,从此以后,就当我从来不曾识得你,你要是在街上撞见我也不准与我交谈!”话落,他转身就走,至于李叔昂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感受,他一点都不在乎。
他快气疯了,他简直快吐血了!不过是一段时日不见,那小子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简直教人难以置信!
从此以后,再面对李叔昂,他俨然当他不存在,不与他对视不与他交谈。而他,状似不甚在意,在牙行赌坊里,与人谈笑风生。
没多久,皇上有意将他外调,他随即欣然答应,单身前往掏金城赴任。
他未告知宋繁,也没让家人送行,搭着马车出城,却见李叔昂静静地站立在城门外一隅。
他没有回头,但他知道李叔昂一直注视着他。直到马车走了好远远得再也看不到城门,他才掀开车帘往后望去,仿佛还能瞧见李叔昂一脸失落地站在城门外。
失落什么?他有什么好失落的?
谁要他愈走愈偏的?若非他如此,他又怎会对他置之不理……
独自上任,宋绰没有半点思乡之情,但却偶而会想起李叔昂穿着月白色袍子站在城门外。
有时当他特别想他时,他就会出现在他面前。
走出衙门,宋绰眯紧了眼,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可再仔细一瞧,站在对街的确实是李叔昂。
远远的,他朝自己作揖,而他只是无声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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