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很久。
“密切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一旦有任何消息,务必来率先通知朕!”
“是!臣遵旨。”
那人领旨退下,冲宁紫玉磕了一个响头才躬身退出离开,晚上,宁紫玉无心批阅奏折,便很早就摆开仪仗,移驾回到了寝宫。
守门的宫人见他这么早就移驾了回来,忙屁颠屁颠地追上去,跟在身后哈着腰,一边伸手接过他解下来的披风,一边讨好似的笑道:“皇上今儿个回来得真早,奴才还以为您要晚些才回来呢。”
“怎么?朕什么时候回来,还要你这个奴才操心?”
宁紫玉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吓得那宫人立马就刷白了脸,“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发抖。谁不知道,这里的侍官换过一批又一批,每一个都是才来了没几天,就因为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而被当今皇帝当场处斩。
当今厉武皇帝的暴戾乖张,在整个宫廷,都可以说是出了名的。作为年纪轻轻,刚入宫不久的年轻侍官来说,他一没钱财,二又没人脉,所以只得听从内务府的安排,入宫三个月,便来伺候这出了名的铁血皇帝,残忍暴君。
“奴、奴才……”他哆哆嗦嗦咽口唾沫,吓得语不成言,话不成音。
宁紫玉瞥他一眼没说话,端起有宫女送上来的香茶,啜了一口,阖上眼睛仔细品味。
“奴、奴才是想说,皇、皇上……今日……是想让,哪、哪位娘娘侍寝……”
“今、今儿个,刚、刚选,进宫了一批秀女……”
他好不容易说完,抬手擦擦汗,吓得心脏蹦蹦跳,几乎就要在下一刻破膛跳了出来。
“秀女?”
宁紫玉的语气不轻不重,放下茶盏,一挑眉,竟然很是随意似的。
“是、是……”
“也好……”
他眼睛望向自己的寝榻半天,过了很久,才答话。
也好……他说。
这夜烛火明灭,昏黄的灯光将一室旖旎的帐榻照得春色无边,朦胧,暧昧,迷离。
众所周知,宁紫玉的妾姬美艳者达上万人,其中不仅包括各地甄选上来的,品貌皆为一时之选的名流才女,而且还包括名满天下的各地美貌公子。
他的后宫并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任帝王,宁紫玉夜夜召幸人,也不呼其姓名,只听其佩声看其钗色。玉龙佩与凤凰钗二宫,男宠具其前,妾姬在其后,两座宫苑分开建立,一东一西,并立而置。
玉龙佩有大有小,有轻有重,凤凰钗则有淡有浅,有艳有丽。
宁紫玉的每位男宠,皆身戴玉珮,以玉珮的大小轻重,分开不同。
而宁紫玉的每位妾姬,则是头插凤钗,依凤钗的颜色艳丽,次第而进。
这些人,乍然一看,打扮妆饰竟完全一样,只除了腰间的玉佩和发上的凤钗还略有些不同之外,其余的竟很难分辨出来谁是谁。
而这夜,宁紫玉也只是随手一点,指了其中一名头戴凤钗,身披纱裙的妙绝女子,连脸都没看清。
“啊……皇、皇上……”
“臣妾……呃啊……”
貌美的女子气喘吁吁,樱桃一般的小嘴里吐着热气,两手沿着宁紫玉胸前过人的肌理抚上来,赞叹似的一声,娇娇一笑,倒勾住他的脖子。
“怎么?这样就不行了?”
宁紫玉的双眼静得吓人,同时也冷得出奇。看得出来,他从头到尾,都未沉沦在这样一场蜻蜓点水,不痛不痒的欢爱之中。
倒是他身下那名娇喘连连,呻吟不止的女子,则更为显得丑态百出和穷相毕露,无端招人笑话。
“呃啊——皇、皇上……”
“臣妾、臣妾是您的呃啊——”
她语气急促了急促,谁知,宁紫玉闻言,却在床上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一抬首,猛地冲女子扇过来一个耳光,毫不留情地将她扇到地上去。
女子跌倒在地之后,就听见空气中有人冰冷不屑地道:“贱人,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想做朕的人,凭你?”
“哼。”宁紫玉披衣下床,来到她的面前,自上而下地俯视冷笑,“给朕滚。”
他轻声地,笑颜如蛇,头顶有半片灯光从他额角处泄露下来,形成一大片黑压压的,邪恶且致命的黑暗。
那女子一时竟被吓住了,半天吱不出声,这时,竟才轻轻一震反应过来,当即便有泪珠,啪嗒啪嗒地砸下地来。
“臣、臣妾……”
“滚!”宁紫玉语气一重,就显得更可怕了。
那名女子鼻腔一酸,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吓得,就这样抽抽噎噎,啼哭这抹泪跑出去了。
宁紫玉的心静不下来,他在她走后,则转身,来到了殿内暂放奏折的御案上,摊开一张纸,研磨鞋子,又想做些画。
宁紫玉有些出神,喉咙又有些渴,他习惯性地唤道:“邵夕,去给朕泡些茶来。朕爱喝什么,你知道的。”
宁紫玉头也不抬地说。
好半天,殿中没有动静,宁紫玉有些生气,不由抬起头来嚷了一声:“叶邵夕,朕让你去泡些茶来,你一直为朕泡的,怎么今天不泡了?!”
殿外侍官听到宁紫玉暴露的声音,连忙进来,问:“皇上怎了了?要不要奴才去给皇上泡些茶来?”
然而宁紫玉此时已再没有想要喝茶的意愿。
“你……下去吧……”
他颇有些失魂落魄地道。
那小侍官应声,好似松了口气,忙小心翼翼地下去了。
而宁紫玉却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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