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紫玉感觉到这一点身体一震,独自一个人竟像在风雪间冻僵了似的,不能动弹,也不能再控制自己心中撕裂而泛滥的刺痛感。
景是目中景,人是忆中人。
宁紫玉不知自己是不是疯了,他竟然在虚静的这一刻,看到远方风雪中那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哒哒打马而来的身影。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要触摸到那曾几何时还近在眼前的故人,然而待他奔到眼前,风雪中的身影忽攸不见了,哒哒的马蹄声也在天际间转瞬消失。
“邵夕!”他在原地,焦急地来回环顾。
“邵夕!邵夕!”
可却遍寻不到。
“邵夕!──”
幻觉中,同样的黑色身影,又打马而过,悠悠出现在了天地间的另一端。
“邵夕!”
宁紫玉目光一喜,在第一时间飞奔过去,他从未有一刻,如此希望将眼前人抱在怀中。
然而同刚刚一样,宁紫玉伸出去的手指尖,在还来不及触及那人的衣衫的时候,那人又消失了。
“邵夕……”
宁紫玉的声音抖了抖,天际间立即有雪花飞旋下来,沾染在他空空伸出去的手指尖上。
他眼睫一眨,雪花随即慢慢融化。
回忆是一座空城,而现实又是另一座空城,有人站在回忆这所空城之外,屡进屡出,屡出屡进,不断地回忆和追寻已成往事的昨夜,所以便渐渐地,产成了幻觉。而幻觉中,那个人也总以为自己牵住了他的衣角,然而事实上,他抓在手里的,不过是一丝云烟,抑或一缕空气,过眼即逝。
宁紫玉的手指,在空气中,不甘心地颤颤蜷起来。
原来人不是,景不是,连过去的心情,都不再是。
他无法理解压抑在自己胸中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体味起来瑟瑟难忍,回过头时,却是心如刀割。
找不到叶邵夕,他就心如刀割。
而余下的世界,也在他声音落后,陷入一片萧条的沉寂,就好似风雪停滞,悄无声息。
当然,久久徘徊于天际间的呐喊,始终是无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的。唯有时空中,那永远不会为人所驻足的时光,才在绵长的等候和抽丝剥茧般地回忆过程中,将时间的灯芯,一点一点地燃烧殆尽,并零落成灰。
而和时光一起逝去的,还有往昔再也追不回,讨不得的情境,或许,这种痛心与无奈,便是懂爱的代价。
也许,在叶邵夕之前,宁紫玉fēng_liú成性,遇到过那般多的人,却从未有一人教会过他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
爱为何物,也许今日,谁都不能替宁紫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有自己思量,才能深切懂得。
回到军营之后,宁紫玉召见宁景辰,问他现下煜羡军营的情况。
宁景辰看到宁紫玉,好似有些心虚似的,一下子就从座椅上弹立了起来,左顾右盼,不敢言他。
还是宁紫玉,率先开了口。他直入主题道:“你跟我说说,煜羡十万兵力分兵北上,是怎么一回事。”
“呃!?皇兄我……”
宁景辰闻言身体一震,好像被吓了一跳。
“嗯?”
宁紫玉一边品茶一边抬头看他一眼,表情很是阴鸷。
“……”
“不说是吗?也好。”他说罢,放下茶盏,对着空气中道,“你立马给我跑一趟煜羡,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知他话音一落,身后立即有道黑影,忽攸而下。
“皇!皇兄!”
宁景辰见状,忽然急了,忙跪下来老实交代,乞求他道:“皇兄,求你……不要伤害王爷,不要伤害王爷,再说,再说,煜羡所剩下的人数也不多,你就,就把他们完全俘虏了就好了,千万不要再伤害任何人,好不好?好不好?……”
“皇兄求你!求你!……”
宁景辰不止一次地磕头,宁紫玉听罢却毫无反应。
“传我命令!”宁紫玉忽然站起来,踢开宁景辰,冷声下令道,“本太子要亲自领兵,生擒君赢冽,给煜羡最后一击!”
“是!”
郁紫领命之后稍微犹豫了一下。
“太子……难道不找叶校尉了?……”
“不。”宁紫玉十分笃定地眯起眼睛,“我要让他自己出来!”
“他说过,只要我抓君赢冽一次,他就救一次,我抓两次,他就救两次,那么……只要我生擒君赢冽,他就一定会出来!”
“我了解叶邵夕,他一定!……会出来的……”
宁紫玉将手指,一根一根狠狠收紧在眼前,紧攥成了拳头。
“逼,也要把他逼出来!”
“不!不!皇兄!你不能!你不能……”
宁景辰一边听一边不相信地摇头,他声泪俱下地爬上去,一把拽住宁紫玉的衣摆,不让他离去。
“皇兄!皇兄!求你!不要这样做!不要这样做!”
“李忆不会原谅我的!他不会原谅我的!不会……”
“皇兄!皇兄!……你就看在我赶回来通风报信的份上,不要伤害任何人,好不好!好不好!……”
李忆,宁紫玉是知道的,是宁景辰在煜羡军中认识的一个侍卫。那李忆因为是煜羡皇帝派来监视君赢冽的,所以知道许多军中机密之事,这样一来才透漏给了宁景辰。
宁紫玉听罢冷哼一声,一甩手将自己的衣摆从宁景辰手中拽出。
他冷道:“宁景辰,我问你,在你心中,究竟是家国天下重要?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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