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好……多谢叶公子成全。”
“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什么都没有做,如何就成全你了?”
刘杳听罢柳含此话,倒是呵呵一笑,再逢故人,他眼里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喜欢,因此便也露出了难得才有的笑容。
“如何不是成全?柳含不需要公子为柳含做什么,只是待到事发之时,公子莫要怪罪于柳含便好了。刎颈之交,好一个刎颈之交。区区风尘妓子,能得叶公子如此相待,柳含不枉此生。”
柳含话毕,又沉默了好长时间,好似有些失神。不知为何,刘杳今日再见柳含,一直觉得他好像藏有什么心事似的,颇有些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的样子。
“柳含?……”刘杳低低唤了一声,想唤回他的神智。
“哦!叶公子!抱歉……我……”
“无碍。你方才说慕昱风出了事,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让你寝食难安,憔悴成如此这般?”
“其实也不只是慕公子的事……”
“那还有什么?”
谁知,刘杳问完,柳含却故意地岔开话题地道,他背对着他的身体颤颤的,一直在发抖,就好像不愿再就此深谈下去一般。
“瞧我这样,算什么待客之道。叶公子既然来了,怎能没有小菜伺候着,叶公子等等,柳含去去就来。”
柳含说完这话,也不给刘杳再问话的机会,欠了一欠身便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刘杳见他迈出房门后,身影却还一直倚在房门外许久未动,不知是不是在平复刚刚险些就要崩溃的情绪。
刘杳见状,多少有些自责。柳含心中,有能说的,也有不能说的,他不该如此怎么,逼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自己。是人都有秘密,就算是死,也要带到棺材里去的秘密。
不知过去多久,背靠在房门外的身影终于离开了。刘杳见他离开,便一个人在他屋子里转了转。
刘杳转到书案处,发现有一个很是精致的小酒壶,做工很好,一看便知,此种玉器,当世难寻。
“柳含何时,竟也学会喝酒解闷了?”
刘杳自言自语,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他顺手拿起那小酒壶,在手中晃了晃,听得那玉器之中有水流声音轻轻旋转,拍打壶壁,形容不出是多么的悦耳动听。
刘杳掀开壶盖,凑过鼻去轻轻一闻,大赞一声,“好酒!”
“这个柳含,收藏了这等美酒,竟不告知于我。待过一会儿,定要打趣他一番。”
刘杳这厢拿定了主意,便放下那酒壶,坐回刚刚的位置,等待柳含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待刘杳都倦倦的有些困意了,才听门扉一响,扭过头去,只见柳含端着一堆堆的小菜小碟,进了房来,与他同坐。
“同桌而食,同坐而饮,不知是柳含几生修来的福分。来,叶公子,你我多年未见,先尝尝这口菜,看柳含的手艺,可有精进?”说话间,柳含为刘杳夹了一筷子,放进他眼前的小碟子里,柔柔笑了一笑。
刘杳见状,也是回以一笑,拿起筷子夹起尝了一口,夸赞一番,于是为了缓和气氛,道:“只有佳肴,没有美酒,始终是缺了些兴致,你我二人若能对饮,岂不快哉?”
柳含听罢,放下筷子,诺诺地一点头,犹豫了犹豫,道:“好,我这就去热些酒来。”
“不必。”柳含起身刚要走,刘杳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他,指了指书案上的一壶酒,打趣他道:“你当我是瞎子,那里明明就有一壶好酒,柳含为何不愿与我同饮?难道是想自己霸占了不成?”
不想柳含在看到刘杳所指的那个方向后,身子轻轻一震,过了半天后,方见他垂下眼帘,声音略有些发哑地道:“那个酒壶里没有酒的,是空的!叶公子若想喝酒,柳含再从别处取来便是!”
“柳含又在骗我。”刘杳笑道,径自起身去取了那酒壶过来,提在柳含眼前微微一晃,打趣他道,“若没有酒,这壶中的液体是什么?若没有酒,这醇香四溢的香气又是什么?”
“不!那是……”
轻轻打转,流淌着拍打壶壁的声音是很好听,可柳含听着听着,不知为何,脸都白了,连嘴唇都是一副打颤着,咬不紧牙关的样子。
刘杳没看出他的异样,反而是将那酒壶硬塞到他的手里,道:“回想你我初识之时,你便是这样垂着眸子为我斟酒,然后轻轻的道,说叶公子,其实这辈子,我们想要的都很简单,无非是每一日醒来都有人陪伴,有事想做,和有所期待。”
“你的这句话,叶邵夕记了半生,恐怕今后,还会一辈子记下去。”
刘杳说完这句话低低一笑,将自己的酒杯递过去,拿捏着样子,与他调侃道:“如今五年已过,敢问柳含柳公子,可还愿为在下再斟上一杯美酒,就此结为刎颈之交?”
“我、我……”
“如何?”
“叶公子抬爱,柳含怎能不愿?……”
柳含垂眸,长睫微抖,低下去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说罢,柳含为刘杳斟酒。斟酒的时候,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脸上不仅毫无血色,手上还一直颤抖个不停,许多的美酒,也因此被他洒了出去,弄得满桌子都是。
刘杳笑话他:“五年未见,柳含的手,是拿多了笔墨,竟连这斟酒都不会斟了。”
言毕,只见他便要昂头饮下。
柳含却在这个时候陡然慌了,连忙站起身来,急急地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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