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心一边说话,一边在眼前随意一抬手指,而那一直盘桓在天上的物什,却好像是看懂了他这手势一般,啼鸣一声,随即便拍展翅膀,对着他们的方向俯冲下来。
眨眼之间,君赢冽便看见有一只巨大的雪鹰,停落在了墨水心的手臂上,它悠闲地梳理着自己翅膀上的羽毛。
“你很憎恨朝廷?”
他并无惊慌,只是不知为什么脑子一热,竟会突然问出来这般匪夷所思的话。
“王爷何出此言?”墨水心此时背对着他,好像轻轻笑了一笑,“谈不上憎恨,但并无好感。”他耸了一耸肩。
君赢冽闻言,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话,却听远处天空中忽然“嗡嗡”几声,几道连续的箭啸,擦着风声破空而来。
“怎么回事!!”
墨水心见状,脸色也是蓦地一白,他紧张地望过去,但见那瑟瑟夺命的箭势急追过去的并不是别人,而是远处正走在宫廊中的叶邵夕!
“叶邵夕!小心!!”
他情急之下顾不上其他,张口便唤出了他的真实名讳,而一旁的君赢冽听罢这声叫唤,果然不出所料地挑挑眉,脸色有些沉重。
单看这几道箭势,气势惊人,方圆百里之内,飞鸟无不惊起。
君赢冽猜想,像这种箭势,决不是寻常弓箭就可以办到的。三箭连射,普天之下,除去各个皇宫王室才能用到的机关连弩之外,怕是没有一件神兵利器,可以做这般。
简单分析过后,君赢冽忽然想起一般人若是被此箭射中,便绝无生还之可能。
而眼前的那个人,君赢冽虽不知道宁紫玉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他到底是不希望他死的。他想起五年前那个人的眼神,想起五年前,那个人也曾对他淡淡地报上姓名,淡淡地瞥下眼帘,淡淡地对他说:“我随母姓,所以姓叶”。
无法想象,他当时那样一副淡淡的神情之后,掩藏的,是怎样一颗痛彻心扉的心。
姓“叶”,姓“叶”,君赢冽至今都还记得,自那日回到军营以后,自己曾为这短短的一句话烦恼过不知多少次。不过在那后来,他自己也因为发生了好多事,便渐渐地将这件事给忘逐脑后了。
如今,旧事重提,君赢冽才觉出他当初那一句话的蹊跷来。
假设,这个叶邵夕他当真是自己的亲兄弟的话,那么他当时的那句话,是否有些暗示或者提醒他的意思呢?
否则,他说什么不好,却偏偏要说自己“跟随母姓”。
母姓,母姓,天下的人哪个不知道,当时的煜羡国母,分明姓“叶”,单名一个漪字。
君赢冽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简直是愚笨极了,为何当时这么明显的一句话,他却偏偏听不出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箭啸声中,夹杂着君赢冽的思考,也裹挟着墨水心那一刻传来的惊呼。
而这厢,叶邵夕听闻啸声转回身来,不禁脸色苍白。他运功行气,脚底如风,一连退后数步,却仍是躲不过那咄咄逼人的箭势。
“邵!……”
其实君赢冽也惊心,也想开口唤他让他小心,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却又不知该以一种怎样的心情,以一种怎样的身份来唤他,这样张了张嘴之后,便只得作罢。
三支利箭接连而去,第一支,以雷霆之势,擦着刘杳的脖颈险险而过。那闪着寒光的箭头,不出意外地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两寸长的血痕。
“叶邵夕!”
墨水心眼见那流箭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便忍不住大喊出声。
第二支流箭,墨水心本想振出水袖替他截获,可谁想,不知那流箭箭头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竟“嗡”的一声就破开他的水袖,直奔刘杳而去。
刘杳见状扬袖一撩,本想拼上自己的三成内力搏他一搏,挥袖震开它。可谁知,那只有皇室军卫才御用的箭弩又岂会如此不堪一击,只听一声箭啸过后,刘杳的衣袖已被那流箭牢牢地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一动都不能动。
到底是什么人,才视刘杳这般为眼中钉,肉中刺,竟然连发三箭,箭箭致命。
况且,刘杳这些年的身体,也一直不算太好。虽不能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辈,但前些年的经历,显然还是将他掏得有些空了。
更何况,这三支弩箭,不简单。
君赢冽提着心眯着眼看过去,但见阳光下,第三支流箭的箭头忽然就在空气中擦出了一些金色的光芒,速度快得就仿若起火的金属一样!
是……金黄色的箭头!
君赢冽见状不由一震,就好像是突然知道了什么一样,脸色苍白得很难看。
第三支流箭顷刻而至,刘杳的袍袖却被钉在墙上无法动弹,他挣了几下挣不开,索性放弃。
而这个时候,让站在远处的君赢冽无比心痛的,是他看到了那个人在努力了努力之后,见仍然无力回天,却不发出一声呼救,而是仰起面来闭上眼睛,准备欣然接受自己的死亡的样子。
是不是对这个天下早已充满失望,所以才想要一死获得解脱?君赢冽不知道。他只知道的是,在最后一刻,他终于什么都不再顾忌地冲向刘杳,并大声地唤他:“邵夕!”
不知是不是充斥在骨血里的本能作祟,他无法眼睁睁地看他死去。可是,来不及了。
“叶邵夕!你偏过头去!”
毫厘之差,对于每一个武功高手来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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