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年的房间里,小几上放着一杯刚刚拆封明显还没有动过的大果粒酸奶,陆时年则是紧锁着眉头双手交叉深深陷在灰褐色的五指沙发里。
无意识地拿起酸奶喝了一口,嘴边一圈淡淡的奶白色。
酸酸甜甜的酸奶下肚之后,陆时年面上的紧张感渐渐消散,手指无意识地抠挖着身下的布艺沙发,仔细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啊,现在的他就好像是被人用完之后便抛弃的无用的卫生纸一般,虽说陆时年没什么追求,但心里还是不舒服地紧了。
拿起酸奶仰脖就是一大口,恶狠狠地嚼着里面为数不多的真果粒,心里默默为那个暂时不知死活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世界的系统祈祷着,以后千万不要落在自己的手上,否则即使拼劲所有也得给他一个教训瞧瞧,让他知道不上不下地吊着别人胃口的滋味不好受。
“少爷,今天在外面吃饭没?”李妈进来的时候很体贴地随手关上了门,在陆家一般分为两个区域,一个是陆时年的房间,另一个则是陆时年房间以外的地方,以外的地方都是他能不踏足就不踏足的。
陆时年站起来随手一个空投,酸奶盒准确无误地落在垃圾桶里:“我吃过了。”
李妈笑眯眯:“今天我做了糖醋小排,不知道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本来是剩了一些给您明天吃的,要不我现在处理一下拿过来。”
“真的?”陆时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见了骨头的小狗,尾巴都要晃起来。
李妈见他高兴,自己也高兴,眼角的皱纹笑的都要蜷缩在一起了,搓了搓手:“我就知道您会喜欢的,您稍微等一下,我现在就去弄。”
“好。”陆时年目送李妈佝偻的身影打开房间门,走出去之前还特意两边看了一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少爷,您不会又跑吧?”陆时年屁股还没挨到座位上,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声质问吓到,腿一软差点直接坐下去,抬头哭笑不得,“我这不是刚回来么,不出去了。”
跑什么跑,外面一个狼一个狐狸,我现在房间都不想出去。
李妈还是有些不放心,审视地在陆时年脸上找寻撒谎的踪迹,要知道平时只要他好声好气地说想吃什么,吩咐自己做什么,那十有八九就是要跑的节奏,可是偏偏每次自己还都上当。
陆时年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无奈地站起来小心把李妈推出去:“行啦行啦,我就在这里,您赶紧去做吧,我肚子是真饿了。”说着指了指楼上,声音刻意放低,“要是他们两个人待会随便出来一个人,我可就吃不了了。”
倒不是他们不让吃,只是看着心烦,吃不下。
李妈担忧地看他一眼,虽然还是不放心,又看了一眼楼上咬咬牙还是进了厨房,走到一半还转身眨了眨眼睛——要是再跑以后就不做好吃的给你了。
陆时年无奈地点了点脑袋,转身乖巧地进了房间,把自己大字瘫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想到之前在每个世界虐过的那些渣渣,再想想家里的两个神经病,陆时年不是没想过替自己多谋求一条生路,只是他现在一人形单影只,找个小男孩上个床事情最后都要那成这样,更不用说但凡有试图逃跑的迹象,恐怕再抓回来之后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了。
更何况说不定陆家神经病心肠好,念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么久还能留自己一条活路,所以思来想去他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好生待在陆家,有幸就做一辈子陆家的败家子,没幸就做半辈子的败家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而且——其实他也是想待在陆家的,也是想——陆嘉琪啊陆嘉琪,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可是你......唉。
不过——找小男孩上.床?陆时年眼珠子转了转,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或许这是一个试探的办法。
眼睛里一道精光闪过,陆时年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酒吧包厢里,陆时年举着酒吧看着里面晶莹剔透的红色液体若有若无地啜饮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面前一排据说是会所王牌的货色。
管事的眼角抽了抽,擦干净额头上的汗水弯腰:“陆少爷,这......”
“怎么?”陆时年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撑在沙发上掀起眼皮视线落在颤颤巍巍管事的身上。
管事的身上一阵寒意,声音都在打着哆嗦:“这已经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了,我们是真的没有了。”
管事的面上为难,看了一眼同样站在陆时年面前瑟瑟发抖的五个美少年,掏出帕子又将脑门上密密的汗水擦掉,敛起眼睑看着自己的脚尖。
要说干这一行就是要演技好,会所靠山大,但是在这些纨绔面前还是要装出一副担惊受怕明显被他们吓到的模样也是很累的。
“随便了,那就是他吧。”陆时年随手一指,指尖的方向正巧落在前段时间那个小孩的身上。
眼见着小孩松了一口气,陆时年倒是挑了挑眼角背着手自顾自走了上去,今天换人在酒吧里着实闹出了不少的动静,想必明天二世祖圈子里就会有陆家小少爷犹如皇上挑选后宫一样为自己遴选床上人,反正那些人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
不是他不愿意选择别人,只是他也只是想让那人知道要是再不出现的话他可就真没必要守什么身,如什么玉了,毕竟自己时间紧张,还是要抓紧机会享尽人世间繁华的——要是真死了——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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