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血池,红得如同荒骨岭漫山遍野璀璨绽放的杜鹃花,散发着浓重的腥臭味,江殷早就听闻过毒月老妖此人习那毒法,不止要吃毒物,还须得饮人血,她这人挑剔,不是普通的血她还不饮,只饮未经人事的童子童女血。
江殷吓得退后两步,耳边突然传过低低的抽泣声,他立马抽剑出鞘,斜睨过去,居然和角落里那个发出怪声的怪物对视上了,江殷定睛看了看,哪里是什么怪物,分明是一个小孩子,此时此刻,脸上身上都爬满了蝎子蜘蛛这些毒物,几乎看不出身形,唯有那一双眼眸,闪着楚楚可怜的泪光。
江殷年轻气盛,可又心软至极,他从小到大都是在父母兄长的庇护之中长大,虽然做错了事也常遭惩罚,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江殷慢慢往角落里那个满身毒物的男童移动,终于到了跟前,想要抖落他身上的蜘蛛蜈蚣救他出去,可是修长的手指刚刚触及到那孩童柔软而脏乱的黑发,脖颈就被人狠狠捏住,江殷想要反抗,双手又被那人制住,整个身子被他拖回去好远。
他愤怒极了,甚至做好了与来人决一死战的准备,朝后望去,待得看清那人,脸上愤怒的表情霎时凝固了。
“大师兄,您怎么来了?”他愁眉苦脸摸了一下脖颈处被他捏疼的地方,转过身来心不在焉地问道。
那人着了一身金蟒黑袍,一头黑发披散而下,面容英朗,神色凌厉,一只眼眸混沌白浊,而另一只眼眸则与常人无异,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左脸眉峰一直延伸到右脸耳廓,凌厉且可怖,让人望而生畏。
“怎么来了?我倒是要问问你,师姐早就嘱咐过你了,你怎么偏偏要到此处来?”他声音深沉得很。
江殷俊秀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讨好的神色,“大师兄,这回事你千万不要告诉阿姐,不然我一踏进家门就可以去拜访阎王爷了,”说着还犹豫地看了一眼他严肃的面容,继续道:“当然,不然你让我大哥来惩罚我吧!这回事千万不能让我阿姐知道。”
听到“大哥”二字,那黑袍人严肃的神色才缓和了不少,他几乎没有瞥过角落里那个浑身毒物的可怜孩童,冷声道:“跟我离开这里。”
江殷犹犹豫豫地瞥了一眼角落孩童,近乎祈求地看着江淮,可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知晓了江殷的用意。
“这个小孩,会给我们淮隐门带来麻烦。”
“可是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或许是毒月老妖捉来的食物而已,现在毒月谷都被我们攻破了,哪来的麻烦?”
江淮几乎是狠厉的语气,“我不管他是小孩还是食物,我只知道他是从毒月谷里出来的,他就是一个麻烦。”
“大师兄,他真的挺可怜的,您就行行好,让我带他出去吧!”
“不可能。”江淮有些生气地拂袖转过身去。
任何会给阿弈带来麻烦的人,他都不会让那个人出现在淮隐门的。
江殷知晓大师兄的秉性,固执己见,几近冷血,善心在他这里根本不可能出现,他这个人软硬不吃,旁人求他还不如求老天爷大发慈悲,普天之下,能够求得动他的人只有一个。
江殷不由分说揪住那孩童的脖颈,抖落两下,那些张牙舞爪的蝎子蜈蚣如同下雨一般纷纷掉落下来,又急不可耐地朝着江殷素白长袍上爬去,被他一脚踢开。
“江殷,松开!”江淮混浊的眼眸微微发红,几乎是怒吼出声。
可是江殷被宠爱长大,一贯娇纵,他虽然平时有些害怕这个面容可怖,不苟言笑的大师兄,可是心里明白得很,家里每个人都只是做做样子,他若是不犯大错误,顶多罚个面壁思过就算是过去了,何况大哥平时就纵容他,而大师兄又只听大哥一个人的,所以此时也是有恃无恐地看着江淮,可是下一秒,江殷就只觉得脖颈处一阵刺痛,他疑惑地摸了过去,摸到了一只油光发亮的大蝎子,抱紧那孩童翻着白眼晕倒在地。
后面也不知晓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他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他自己床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且恐怖的女人,微微眯着眼,脸上带着阴冷的笑。
那个笑容江殷再熟悉不过了,他瞪大双眼,俊秀精致的面容上出现一丝恐惧,正打算翻身跃起逃命之际,就被那女子扯住衣服,活生生地拽了回来,瞪大双眼看着江殷。
那女子着了一浅色束腰长裙,妆容淡雅,杏核眼柳叶眉,嘴角有一颗黑痣,看上去就是个牙尖嘴利的厉害人物,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江殷的阿姐——江燕郦
“跑,跑哪去?”
江殷面露难色,俊秀的面容上出现一抹讨好的笑容,“大姐,我……只不过是想起床喝口水。”
“你还敢喝水,一个人跑到毒月谷里去,你以为你是什么武功高超的侠客吗?学了一些花拳绣腿,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那是什么地方,是能够随随便便去的吗?”江燕郦疾言厉色,怒火中烧。
江殷丝毫未将她这番话放在眼里,左耳进右耳出,听不不听,反倒是低下头嘟嘟嚷嚷了一句,“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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