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像门神一样守在帐子门口,听见里头断断续续的水声传来,开始傻傻地盯着月亮暗搓搓脸红。
路过的士兵们都目不斜视,但眼角的余光无不从自家老大脸上瞟过,一边竭力维持着严肃的表情一边在心里啧啧称奇。
哎嘿,这还是我们那个想起歪招儿来缺德带冒烟儿的小将军吗。
谢元就一直杵在那儿直到里面的声响渐渐平息下来,可还没等他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再跑进去鞍前马后地伺候,帐帘儿一掀,苏怀瑾已经单手提着用过的热水走了出来。
躲在暗处围观的士兵们:“Σ(っД;)っ”
等等这是什么节奏!说好的身娇体软易推倒的绝色小郎君呢,说好的弱柳扶风外柔内刚的白发美人儿呢,说好的被强抢回来的文弱道长呢!
就算那木桶里没装水,那也是有成年人大半个身子高的大家伙啊,更别说刚才他们才亲眼看见几个校尉脸红脖子粗地一起使劲儿提进满满一桶水去,难道大家集体出现了错觉???
“您怎么出来了?”谢元连忙伸手想要去接过那只大木桶,无奈道,“这会儿晚风正凉,好歹也把头发擦干。”
苏怀瑾顺势松了手,不在意道:“山上练功的寒潭可比这要冰冷许多,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谢元怀着满腔哔了狗的心情看着亲爱的师尊只穿着一件轻薄的单衣,领口敞着不少,还散发着湿润气息的白发随意地散落肩头,不禁感觉到了深沉的绝望。
他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明天就要出发了,这儿到处乱七八糟的,您不如还是早点儿歇息?”
苏怀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过是想随意走走,又不是要看风景。”
“……”快被独占|欲淹没的谢元竭力压下喉咙口一簇邪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您高兴就好。”
苏怀瑾在围观群众一脸惊悚的表情当中伸手拍了拍徒弟的狗头:“晚上还有什么要安排的就快去做吧,被你们这么一打劫,洪文承他们肯定会加快行进速度,你若想跟他前后脚面见李秀德,可不能再像前些日子那样四处折腾了。”
谢元状似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师尊白花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当中。
不过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却又有些迫不及待。
——终于能向所有人炫耀他的师尊了呢!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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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怀瑾在遇到徒弟的时候露了面——尤其是那一头标志性的白发,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大约是藏不住了。
普通人也许不会想那么多,就像商队里的护卫和谢元的那几个心腹属下,他们最多是感慨一句难不成白发已经成了现今道士们的流行发型,却万万不会想到他就是谢长风本人。
但消息一旦传到各大势力的耳朵里面,却定然不会被轻易漏过。
苏怀瑾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现在不避讳谢元把他的身份直接明晃晃地亮出去,但他也明确跟谢元说过,不会完全将苍然派绑上李秀德的战车。
说到底,苍然派只是一个超然世外的道家门派,虽然这些年未免过于活跃,也总还有张“关爱百姓苍生”的大旗可以扯,他凭借门派的特殊性在近十年间将其打造成一块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人间乐土,却也不得不因此而放弃一些东西。
比如说,他们绝对不能鲜明地表现出支持哪方面的态度,那即使会在短时间内给被支持的军队聚拢巨大的声望,可从长远看来,却不利于门派在天下平定之后的发展。
当一个以清静无为著称,而以神学为基础的势力对世俗的权力表现出兴趣,那离他被拽下神坛便不远了。
苏怀瑾前世饱读诗书,这样因为得意忘形而失了立足之本的的事情,在各类典籍中都并不少见。
所以当他跟着谢元的队伍又快速行进了十天,终于抵达禹河河畔的时候,便飞鸽给驻守苍云峰的明虚师兄去了一封信,让他将自己逐出门派。
从此他谢长风行事,与苍然派再不相干。
当然啦,明眼人都会看出来这只是他表达的一个态度,而不会真正将他与苍然割裂来看。
他们抵达岸边的时候,李秀德的水军早已渡河相迎十里,苏怀瑾从马车中下来,就看见了脸上每一根皱纹里都布满了诚恳和亲近的李将军,身着全副武装的金色铠甲,右手边跟着一个面目端正的年轻人,与他长得颇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那位木偶少将军了。
“李将军,”苏怀瑾抢先一步上前去抱拳俯身,脸上挂着温和谦逊的笑,“久仰大名了。”
李秀德表现得十分平易近人,他一把拽住苏怀瑾的胳膊,没让他拜下去:“哪里哪里,某对谢掌门才是久仰,掌门高风亮节、虚怀若谷,堪称天下楷模啊。”
苏怀瑾微微一笑,便侧身一步,让跟在身后的谢元上前来。
李秀德一愣:“这位是?”
“李将军,在下谢元,”年轻人清朗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显得自信满满,谢元的眼睛很亮,他干脆利落地单膝下跪行了礼,明确无误地表示了自己投奔的态度,“久闻将军仁厚,特率部下来投。”
“哦,莫不是近来侠名远播的谢少侠?”李秀德一脸大喜过望,连忙将他托起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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