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说,连陈白杨脸上都不好看,张岩更是立马就趴在陈白杨肩上嚎啕大哭起来。本来人是水灵可爱,哭起来那撕心裂肺的模样,令常青都觉得不忍。倒是江奕晖,又淡淡地补了一句:“你别多想,那封信我没看过。粉色的信封上面写了t-o 晖,落款是个‘岩’字。这种信我收了不少,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拿到手就扔了。”
常青忽然反应过来:“我多想什么?”
“哦。”江奕晖从头到尾就没瞜过张岩哪怕一眼,却几句话把对方的少女情怀、自尊自矜撕了个粉碎。
常青心有余悸地感叹,两人朋友这么多年,单知道他对自己人之外的人凉薄,那日听杨舒宁说还没什么实感,这次围观下来,实在没想到能这样的不留情面。要是因为告白被拒绝才刻意针对,张岩这个人还真没想象那么讨厌了。常青瞄了瞄哭个不停的女孩,心里泛起一丝恻隐。除了陈白杨,周围的人还在哄笑,常青觉得这个班的人还真不是东西,正想着干脆去安慰下,手机忽然响了,他一看屏幕,看大巴离开还有段时间,急急地要冲下去。江奕晖忙把他拉住,将伞塞他手里,让他出去接电话。
过了五六分钟,车发动起来,班主任上来数了人数,看常青没在,就去问江奕晖。之前江奕晖跟五班班主任通气儿之后,也和她说了。她心里也不乐意,但五班班主任多半是看在江奕晖面上,什么都答应的,她也不好拂了人家的脸。
“他爸给他来了电话,出去接去了。可能要老师稍微等下。”
班主任一听常青他爸,就更不好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常青回来,其他同学对他都颇有怨词,嫌他也不是自己班上的,还耽误大家的时间。可他也顾不上这些,脸上表情很不好。
“叔叔说什么了?”看常青一副要哭的样子,江奕晖其实已经猜了个大半。
“还不是期中考试。人又不在,又不管我,还偏要骂我。我就是给他丢脸了怎么地,有本事人过来打我啊!谁管他?呸!”他把脑袋杵在玻璃窗上,有意避开江奕晖的眼神,生怕一看了对方的眼睛,就忍不住哭出来。
方才常青一见是他爹的电话,就着急着接。江奕晖很明白,其实他很想父亲多点关心。“我妈最近结了婚。”他突然说,“对象是个美国籍的俄罗斯人。不过为了照顾我的情绪,那个男人也没住过来。他们就趁我不在的时候聚聚。我都没见过那个男人几次。”
常青像猫一样,刚还难过着,一听他抛了个大消息,眼里的潮水就退了,作出一副成熟的样子,感概说:“你爸也去世十多年了,阿姨的确也该找找自己的人生了。证都领了,总不能一直这样吧……”
江奕晖笑道:“我其实没什么啊。我妈一个人挺辛苦的,我也想她过得好。她就是怕我在意。所以我在想,这以后下了晚自习,我就到你家做作业,给你辅导。好让她多有点时间和那个老外相处。我去你家,她也不会担心别的。”
常青一听,半天合不拢嘴,狐疑地挑起一根眉毛:“你妈找的那个,怕不是个假老外吧……你不会是,编了个理由要往我家跑吧!”
“需要吗?我不去你家,你就来我家。换个地方而已。说好了你当没听过,我当没说过,这么快就反悔了?”
常青悻悻地闭了嘴。回头一想,江奕晖突然提起这个,原来是不想看他不高兴,转移他注意力。他朝江奕晖看过去,对方带了两个梨子,这会儿又开始拿另外个出来削。十指修长漂亮,侧脸轮廓优美,表情沉静,是一副相当令人沉醉的画了。
自打被江奕晖告白后,常青就时不时会特别关注起他的外表来。就像是重新认识了一个人。陌生又熟悉。而这不注意则罢,一注意就令人惊叹。江奕晖的妈妈他是很熟悉的,其实并没有太好看,还不如她妈妈,他爸爸在照片上,也属于人堆里找不见的相貌,可江奕晖这个人,就像造物主凭空捏出来的一样。难怪总能听见这个班女生为他倾倒,那个班女生为他寻死觅活。
“你看什么?”
“哦,没什么。”常青脸上一阵潮红,赶紧拿窗帘蒙了头,朝外面看去。
第5章
早自习做完英语听力,江奕晖就被班主任英语老师叫去帮忙批改作业,人走不久,常青来到门口,说要找江奕晖。陈白杨看见他,欢欢喜喜地忙过去告诉他:“他被班主任叫去了,你有什么事我帮你转达啊!”
常青从背后拿出个黄橙橙的薄本子,嘿嘿地笑着:“他的练习试卷放我这儿了,刚才发现。”
这天天气有点阴,楼道上也没开廊灯,常青站在阴影里,这一笑偏偏就发光发亮,让陈白杨心里不由一动,只觉得面前俊朗的男生像她弟弟一样天真可爱。她接过练习卷,说:“我去放他桌上。”说完咚咚咚地跑到江奕晖位置上,搁了练习卷趁着常青还没走,迅速回来,“你要回教室吧,正好我也要去那边找数学老师,咱们一块儿过去。”
常青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不太熟,局促着就要找话来聊,东想想西想想,居然又在肚子里翻出那一串一串的冷笑话来。“屎壳郎先生推着他的粪球来到路边的绿化带上,累了,就停下休息。交警小白兔看到后,一蹦一蹦地跳过来,”他把手抻直了举到太阳穴,“它一个敬礼,特严肃地说:‘先生您好,请出示您的驾屎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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