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陈景游!你把我原小岚当什么人?!是小妾还是见不得光的外室!”檐外的雨下的很大,但也盖不住原小岚歇斯底里的声音,“景游,你是不是以为我没有心的,你是不是以为原小岚也没有自尊的?他是不是一直都会傻傻地跟着你,等着你?”
陈景游慌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对小岚不公平,但他没有选择,小岚他想要,但是陈家的荣光他更不可能失去,他只能挽留:“小岚……”
原小岚的脸上有水滴,分不清是屋檐外飞来的雨水,还是他眼底留下的泪,但是他的声音却是坚定而自尊的,“陈景游,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娶那表小姐?”
陈景游没回答,他只是沉默。于是这份多年的情,便也葬送在这沉默里。
原小岚整理了自己有些狼狈的头发和衣服,突然笑了,他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一如初见时那般明亮,不染尘埃,轻声道:“那便祝陈大少新婚愉快,事业有成了。这条红绳应该给表小姐比较合适,我原小岚便告辞了。”
他扯下手里一直抓着的红绳链,不由分说地塞在陈景游手里,然后就冲进了瓢泼大雨中,再没回头。
陈景游呆了半饷,叫着小岚的名字追了上去,可惜却一转眼就不见了人。
那条寓意月老牵线的红绳链子浸泡在大雨里,刻着“岚”字的玉佩被打碎成两瓣,红绳因为有些劣质而褪了色,留下如同新婚chū_yè新娘初信的鲜艳的红。
第91章 癸丑年立夏·林母邀
原小岚在火车特有的富有节奏感的声音中醒来, 初醒的朦胧光晕散去,视线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初夏万物葳蕤的时节,在这节最高级的列车独立车厢内,也精心地布置了各种花卉,窗边正盛开着的便是专门从南方运来的栀子花。此时车窗没有关紧,露出一道细细的缝沾点过路的风, 一吹,栀子花的清香扑鼻而来。车厢内无一处不精致,即使是在火车上也绝不会委屈了睡眠的舒适床榻,白色镂空桌布覆盖着长方形的餐桌, 木质的圆形书桌,地上铺着的地毯,就连窗帘都是布艺刺绣的。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窗边坐着的青年来的精致吸引人。他的眼底装着窗外满目新绿的夏景,瞳孔清粼粼,头上戴着一顶棕色的毡帽,穿着一件同色贴身的小马甲, 腰线美好, 内里是一件袖口有着艾草刺绣的白衬衫,黑色的长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 最后束在一双马靴上。他手边放着一杯清水,此刻双腿交叠,正在一本牛皮封面的本子上用钢笔写些什么, 嘴里边淡淡地教训正在地毯上玩耍的小孩。
“林蓁芃, 别忘了出门前答应过你四哥的话, 若是被他打了屁股我可不会救你。”
正在摆弄新得到的小□□玩具的林蓁芃苦了脸,只好爬了起拿出来,趴在大哥对面开始写大字。
原小岚见到跟林葳蕤长得有五分相像的缩小版林少爷做出这般表情,不自觉地笑出了声。听到他的笑声,林葳蕤写下最后一笔的日期,然后回过头来,对在床上的人道:“醒了就起来。”
“这是哪?我睡了多久?”
一旁的刘小蝶赶紧回少爷的话,“少爷,您退烧后又睡了一个白天,我们这会正跟林先生在火车里头呢。”
“好了别再乱画符了,去把你苏姐做的点心拿过来。”林葳蕤朝林蓁芃说。
原小岚在刘小蝶的服侍下坐起身来,笑着说了一声,“劳烦葳蕤了。不过,我怎么会在这?”
林葳蕤顿了顿,面上依旧淡淡的,但是眼底却有着促狭,“因为有个人说,他有一位挚友,今日突逢人生之大变,心情不好,正好我要去北平,就委托我带他出来散散心。”他双腿优雅地叠着,故意叫了一声,“原小兔,你和陆老六什么时候成了挚友了?”
原小岚被他话里的调侃和奇葩的外号弄得面红耳赤,他都不知道他认识的林先生是这么促狭的人,竟然还会开玩笑!太过惊悚,一时竟然将之前的抑郁情绪抛开了去,连人都放开了许多。他赶紧解释,“你误会了!陆六爷不过喜欢看我的戏而已。倒是这样会不会麻烦你呢?”至于那个外号,t就这般过去吧,他实在没好意思提。
林葳蕤整理好手上的东西,放进车厢壁上的收纳架,闻言只说了一句,“反正一个拖油瓶都带上了,也不在乎你一个。起码你比林蓁芃好管多了。”
被毒舌了的原小岚知道他的脾气,也没太在意他的话。刘小蝶就更加不敢跟林葳蕤说些什么了,他是知道少爷跟林先生从前打过交道的,但是没想到关系这么好!这可是林先生啊!自从上了车厢,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他早就在心里激动地念了一百遍要回去祭坟头冒烟的祖坟了。
被说不好管的熊孩子林蓁芃流着口水,屁颠屁颠地去拿了点心,然后在大哥面前作乖巧状。
林蓁芃不搭理他,将点心和一剂药草递给刘小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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