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是把注意力放到对面那一排血红色的门的房间,那儿的怨气邪气最为明显,反而是这里灰扑扑的,一点儿邪气都没有。
陆六把门打开——这会儿他是打开门,不是踢开的,没嫌脏。
门打开了,房间布局跟之前看的那些房间没有太大差别,顶多是大了点儿。大约是靠着楼梯,设计成了一个小厨房。
房间有两个卧室,一大一小。其实也都没有多大,放上一张床一张衣柜基本上就满了。
陆六没像茅九一样率先去两个卧室看,而是直接往小厨房走。茅九检查完卧室,走出来就看到陆六走进小厨房,就好奇的跟了进去。
进去之后发现只是很普通的厨房,拥挤、狭窄,和洗手间连在一起。还放了一台老式的洗衣机,显得更加拥挤了。
茅九问陆六:“在这儿?”
目光越过陆六看向最里面,发现里面有张床板,说是床板其实很尴尬。那就是一块木板架在两头的杂货架上,高一点的人躺上去,头和脚都要伸进杂货架的柜子里。一个不小心都能撞到头。
能一眼看出是床板的还是因为上面有条折得很整齐的被子和枕头,被子看上去很薄。夏天用不着,冬天就太冷了。
茅九皱眉,这一看就是有人睡的。可外面两个大卧室,难道人多到没法儿睡?可他来回检查了几遍,大概猜测到这房间曾有五人,但似乎只有四个人住这儿。
四个人,两个卧室,住不下?
陆六将茅九挡在身后,说了一句:“出来吧。”
话音刚落,面前的床板上缓缓的出现一个人影,从透明到逐渐清晰。是个青年,长相普通无害,一看就是老实人老好人的那一款。
青年穿着洗得很旧了的褪色的青色棉衫,下面是褐色的长裤,还有一双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老人拖鞋。脚上有着冻疮,还有冻疮留下的伤疤,这些估计是青年死前的状态。
青年看起来很无害,很老实,也很不起眼。看不起来不像是能制造出鬼域的大恶厉鬼,但茅九还知道人不可貌相,何况鬼最擅长哄骗人心。
陆六挡在茅九前面,无意中的把可能会伤害到茅九的途径堵死了。青年率先把目光落在了陆六身上,微微笑了起来,竟然是有些自卑和不好意思的笑。
他说:“你看的见我?”
陆六没回答,冷冷的盯着他。
青年有些瑟缩的缩了缩肩膀,看上去有些可怜。
茅九想到陆六说的那起新闻,一个老好人把百来号人都杀了,他就对青年可怜不起来。不过他倒是对他口中的那一句话感兴趣。
他问的是‘看得见我’,他在问陆六。他确定陆六看得见他?换句话说的意思就是,陆六看得见鬼。
便是茅九本身也看不见鬼,他的体质只是对阴气敏感,鬼是看不见的。除非在特殊的情况下,像这样凶的鬼又在对其具有保护的鬼域中,想要隐藏自身不被发现很容易。而茅九想要找到对方很难。
当初在旅馆经历的那个鬼域,是那些鬼毫不设防而且本身上要教训蒋良两人,没有隐藏起来的意思。所以茅九看得见。至于在马路边上见到的红衣女鬼却是她自己不设防,加上本身能力不够又正值正午,磁场最弱之时,运势低的人看得见,对这些东西很敏感的茅九也看得见。
但在鬼域中,面对这些有意隐藏且确实极凶极恶的鬼,他是绝对感应不到的,更别提看到。
不过感应不到,看不到不代表他就找不到,就是太麻烦了。一般来说,其实他更倾向于暴力解决。别看他总是温和无害,实则处理这些事儿极其暴烈。
倘若没有陆六,找不到制造出鬼域的恶鬼。他能直接把整个鬼域都拆了。
茅九那专门克制阴邪之物的体质,还真就能把鬼域拆了。
不过他本来目的就是为了让鬼域消失,让被困在鬼域里的阴灵往生而不是离开鬼域。
这些,茅九闭紧了嘴巴不打算说。
能谈判就谈,不能谈再考虑动手。大家争做文明人,共创和谐幸福社会。
陆六说:“让我们离开鬼域。”
青年低头不说话不动作,无声拒绝。
陆六冷了眸色,茅九拦住陆六。走到前面,对那青年说:“这儿曾经死过人,那些尸体被当成了养蛊的原料。魂魄未离体之时就被炼制成邪恶污秽的蚁蛊,七窍被堵塞住,出不了。只能承受痛苦的煎熬,无法投胎,无法摆脱。”
青年低垂着头,茅九看不清他是什么神色。
他继续说:“我本以为杀了蚁蛊,那些无辜之人就能解脱,去向往生。谁知鬼域还在,他们还是被困在这儿受尽煎熬。你告诉我,何仇何怨,何至于此?”
青年抬头,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眼神很平淡。没有怨恨没有懊悔,却让人觉得更可怕。
青年说:“他们是被我困在这里的,因为我心愿未了。除非我心愿了了,鬼域才能消散,他们才能离开。”
“那,你的心愿是什么?”
“找到她!”
“找到谁?”
“我要知道她的尸体在哪里?谁偷了她的尸体?”
“她是谁?”
“我的爱人。永远的爱人。”
茅九侧身和陆六对视了一眼,等着青年说话。
青年说:“我姓周,叫周嫌。你们没听错,嫌弃的嫌。我的爱人她叫玉兰,刘玉兰。她像玉兰花一样美丽、纯洁、无瑕……”
周嫌不断的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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