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他们回到家时,韩锦书帮霍阑脱下长外套,刚要拿去挂起来,霍阑突然就从身后猛地抱住他。他惊讶地睁了睁眼,对方大笑出声,格外幼稚地抱着他转了两圈扔到床上,又扑上来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
韩锦书刚刚一瞬间被他吓得心跳加速,从床上爬起来,无奈地笑道:“你三岁吗?”
“三岁就三岁吧,”霍阑不甚在意地又亲一口,“你闷死了,明明很高兴还偏要憋着,我代你笑一下。”
他们和温先生交流了一下,温先生说他们下星期可以找个空闲的时间去他那儿做个详细的检查,若无意外,他们可以试着为韩锦书治疗一下。
谁能想到这么巧呢?韩锦书曾经是送周小姐回家时被袭导致的病情加重,几年后,周小姐的男友却恰好做了他这个病情方向的研究。
霍阑感觉自从和韩锦书说开后,自己就变得越来越不沉稳,但他每次一看到韩锦书温柔的笑脸,心里又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在韩锦书面前,他从来都没有掩饰自己的必要。
他派去逼问韩锦书前男友的人向他汇报了结果,连带着录音一起传给了他。
那家伙当年不顾韩锦书意愿,坚持要在他家附近来一个临别吻,不巧被韩妈妈撞见。韩锦书被带回家,第二天虚弱地打电话给他,说自己向父母出了柜,但他并没有做好闹到这地步的准备——随便谈谈的恋爱,谁愿意因为意外负这么大的责任?
他逃避了几天,韩锦书打来的电话一律不接。突然有一天他又悔悟了,拨韩锦书的号码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厚着一张脸皮跑到韩家,叫了半天的门,最后只是韩妈妈拿着扫帚出来打人,黑着脸叫他滚出去。
韩妈妈大声地骂他带坏自己家儿子,韩锦书在房间里,绝对不会出来见他!他气血上头,说明明是韩锦书勾引的自己,回了一通很难听的话。韩妈妈把扫帚都打断了,气得发抖,猛地甩上门,他也一身是伤地就此离开了,找过几次韩锦书,却再也没有见到人。
霍阑冷静地问电话那头:“就这些对吗?”
“是的。”
“好。至少到这个月结束之前,不要让他的脸有变回来的机会。”霍阑捏了捏手指,阴森地吩咐完挂掉了电话。
真的是什么货色都敢污蔑锦书勾引他。
霍阑握着手机思考了一会儿。他并没有亲自接触过韩锦书的父母,只知道在锦书的描述中,他的母亲是个要强的女人,家里许多大事都由她做主。当初他在出柜后就被赶出了家门,但前男友去找他时,韩母却说他在家。
这样性格的人,霍阑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其实韩家父母,也不一定就是表现出来的这么绝情。
要强的人在说出了某些话后,总是很难低下头来,主动表现出哪怕一点点后悔的。
下个星期的周一,他带韩锦书去温医生那里做了检查,焦急等待了一天后得到答复。韩锦书的伤时间已经久了,要想完全治愈是不可能的,但只要做个手术再调养一年,恢复个六七成应该问题不大。
手术的时间定在两个月后。霍阑回去的路上拽着他的手笑个不停,韩锦书憋了许久,最终也没忍住露出喜悦的表情。
霍阑其实一直在想怎么跟韩锦书开口说他父母的事,这次手术说不定是一个好的契机。上一次韩锦书受伤,照那个什么都忍在心里的性格,他的父母多半都不知情。
如果明白了自己儿子的遭遇,再心狠的父母应该也会软化一些吧。
可以先从隐晦的旁敲侧击做起,买通他们的邻居难度应该不大。不知道锦书在那里有没有老同学什么的,如果有的话也能通过对方的嘴把他的现状传达过去……
车子到了韩锦书公寓楼下,霍阑心不在焉地下车,一边走还在一边思索。韩锦书看得好笑,问:“你一路都在想什么?”
霍阑挑了挑眉,卖关子“嗯——”地沉吟,在心里组织语言,纠结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盘算。韩锦书被他的表情逗得在楼梯间就凑过来看他,促狭地眯起眼睛,把他按在门上。还未来得及撒娇套话,一个人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韩锦书笑睨他一眼,把钥匙递给他由他开门,自己站直身子,拿起手机。
下一刻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霍阑开了门,回头看他,他才有些茫然地按下了接通。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好几秒,那边终于有个声音响起来。那个声音太久没有听到了,甚至有些陌生,但一入耳,便让他不自觉地眼角湿润:“你妈病发了,要你回来看她。”
韩锦书赶到医院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他连夜订票坐飞机过去,途中只趴在霍阑肩上睡了一个小时,便不安地醒来,下了飞机又马不停蹄乘车往医院跑。
等看到在病房门口等候的那道佝偻了许多的身影时,韩锦书才勉强让自己冷静。
韩爸爸知道会有人陪他来,目光中没有怒意,但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已经抢救完了,没什么大事。你妈在里面。”
韩锦书深吸几口气,霍阑握住他冰得彻底的手,希望能给他一点力量。他试着挣了挣,没挣开,不安地看了霍阑一眼,抿紧嘴唇。
韩爸爸目光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停留一瞬,不看了,又说了声:“进去吧。”
他的心跳得快要蹦出喉咙,近乡情怯,脚步抬起又收回,连额上都微微冒出冷汗了。他的手抓在门把上许久,最后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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