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衍便问:“感觉不对?”
孟七七:“起初他给我的感觉很强烈,似乎我应该对他很熟悉。我因再次见到他而欣喜,又因为他的死亡而悲伤,可是我再次感知的时候,这种感觉却又不那么强烈了。”
“也许,是他等了太久了。”陈伯衍道。
“嗯?”
“他被埋在天坑中上千年,等了太久了。留下的所有执念,便也只能维持在见光的那一瞬。”
闻言,孟七七的目光在季月棠身上流连,心想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而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季月棠的手上开始出现细纹。
“那是什么?”他伸手触碰,可就在他的指尖碰到季月棠皮肤的刹那,季月棠的尸体便忽然间化作飞灰。
孟七七一惊,下意识伸手挽留,可那飞灰毫不留恋地穿过他的指缝,随风而去了。
风依旧在呜咽,荒野之上,白骨场中,妖兽们仿佛感受到了什么,发出了阵阵哀鸣。
陈伯衍仔细听着,忽然想到什么,转头一看——只见飞灰散去后的棺材中,只留下一颗黑色的妖丹,暗淡无光。
“这是……季月棠是妖兽?!”孟七七将那妖丹拿起,心中有小小的惊讶,可又觉得好像本该如此。
果然、不出所料,如果季月棠不是妖兽,又为何连尸体都要被镇压在这天坑中呢?在神京时,他又哪里的力量,抵挡住陈伯衍操控大阵时的一击?
不,神京的那个季月棠,又是谁?
孟七七霍然转头看向陈伯衍,问:“你当初与季月棠交手时,可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陈伯衍摇头,“并无。”
这就奇怪了。
季月棠明明已经死了,又为何会出现在神京?难道是有人故意易容成他的模样?可季月棠乃是许多年前的人物,天下有几个人还认得他,这根本没有必要啊。
思索无果,孟七七转而打量起这个黑色的棺材。能够装着季月棠的尸体千年不灭,这必定不是一口普通的棺材,说不定有什么玄机。
陈伯衍与他同样的心思,两人将棺材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了一遍,终于在底部找到了一个很小的用刀雕刻出的图案。
“这是尧光的徽记。”陈伯衍很肯定。
“也就是说,季月棠是一只化了形的妖兽,那他在妖兽中的地位必定比那么兽王还要高。或许,他就是那个最高的王。杀死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尧光。尧光杀了他,杀了他无数的同胞,将他们圈禁、镇压在秘境中。于是现在,他又回来复仇了。”
这无疑是最合情合理的一个解释,如此大仇,必定刻骨铭心。
“你之前说,这里曾经镇压着什么,可是他已经离开了?”陈伯衍忽然问。
“没错。这里埋葬的必定不止季月棠的尸体,我敢肯定。”孟七七微微眯起眼,“你说,会不会就是神京的那个?季月棠的魂魄离开了这里,以某种方式复活了。”
陈伯衍道:“是与不是,恐怕只有他本人才知晓。唯有一点可以确认,尧光与季月棠一定关系匪浅。我看过了,这棺材内部包裹着寒星极铁,世间罕见,若他们仅仅只是敌人,尧光不可能下血本为他打造这样一口棺材。”
孟七七听到寒星极铁的名头,暗自咋舌。
寻常修士得到一小块寒星极铁,便可视为宝贝,可尧光竟然用寒星极体为季月棠打造了一口棺材!
若季月棠真为尧光所杀,那么……这其中的关系,简直剪不断理还乱。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季月棠在千年前已经是化了形的妖兽。那么妖兽中,是否还有这样的存在?”孟七七面色凝重,看着陈伯衍,问出了一个令人脊背发凉的问题。
“沈星州、白面具,甚至是陈伯兮,他们到底是人,还是妖兽?”
与此同时,神京。
边关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庙堂,和平的假象终于被打破,大殿之上,群臣的争议声足以掀翻屋顶。
皇帝沉着脸,雷霆震怒,气得将手中的奏折摔在地上。
“啪!”
一颗巨石砸入水面,激起千层巨浪。
萧潇依旧待在赵海平身边,代孟七七窥探着神京的一举一动。他总是来去匆匆,穿梭在神京的大街小巷之中,只有路过洒金街上新开张的那个府衙时,才会忍不住停下来望一眼。
那个府衙的牌匾上,御笔亲书三个大字——神武司。
金陵的神武司被金满一把火烧了,可世间没有第二个胆大妄为的万铢侯。尤其在这天子脚下、号称永不陷落的神京城中,更无人敢动它分毫。
直至今日,已有上百散修拜入神武司,企图走捷径,攀上那青云路。
站在神武司正门口,向侧前方望去,便能瞧见神京四海堂的大门。萧潇不知道这是不是朝廷故意的,但海茶商会的生意遭到了朝廷的辖制是事实。
另外,据萧潇观察,季月棠和鬼罗罗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可就在四天前,鬼罗罗还暗通几位大臣,摆了海茶一道。
他们与其说是结盟,不如说是在某些方面互相利用。一旦有能够将对方吞下的机会,便会毫不犹豫地反水。
萧潇身在局中,哪怕只在边缘行走,都觉得胆战心惊。稍有不慎,便只能轮为棋子。
而就在昨日一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萧潇忽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说,鬼罗罗最近一直悄悄地出没于城墙下,他的身上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是什么秘密,信上并未说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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